这般美人,配个凡夫俗子可惜了,正合该给大当家的当个压寨夫人。
一群土匪被赵玉柱言语挑动,当下毫不犹豫,气势汹汹便奔着青石镇t来了,满脑子都是抢掠一番大肆享乐。那最顶级的美人是几位当家的,剩下的他们也不嫌弃,大不了多找几个一起乐呵乐呵!
谁知兴冲冲赶来却发现,这青石镇上下轻悄悄的,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瞧着就跟座死城似的。土匪们冲进好几家民宅,愣是没瞧见一个活人。其他诸如粮食钱财之类也一应俱无,空荡荡的,只余一些笨重又不值钱的箱柜之类。
“大当家,没人啊!”接连翻了好几家,全是同样的结果,土匪们便是再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了,这青石镇只怕早就没人了!
土匪头子勃然大怒,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拎小鸡仔儿一样一把抓住赵玉柱的脖子:“狗娘养的,耍老子呢?你说的美人、财宝在哪儿呢?”
赵玉柱吓的瑟瑟发抖,□□里都湿了:“大当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镇上怎么会没人了呢?他被官府抓走的时候,这儿还好好的啊!
而后他灵机一动:“蝗灾!定是因为蝗灾,所以他们逃荒去了!一定是这样!大当家您一定得相信我,我对寨子忠心耿耿啊!”
面相阴柔的二当家劝道:“大哥,莫要跟这蠢物浪费时间了。老百姓都跑光了,咱们不抓紧点儿,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别听那蠢物满口胡言,乡下地方能有什么美人,定是这蠢物少见多怪!到了县城里面,那些贪官污吏家里,哪个没有万贯家财,美人如玉?”
光是那葛县令,听说就有十几个小妾。
大当家扔垃圾一样一把丢开赵玉柱:“弟兄们!财宝美人都在前头等着咱们呢!快追!别叫他们跑了!”
一群土匪嗷嗷叫着,如同红了眼的饿狼一样,径直奔向县城方向。
镇外的乱葬岗里,郑屠户趴在坟坑里,头顶着块跟土地差不多颜色的麻袋片子,两眼盯着那群土匪顺着官道离去,大气不敢喘一声,唯恐叫人发现了,害了自家性命。
一瘸一拐的赵玉柱走不快,理所当然的落在了最后面。
郑屠户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只觉腰间的杀猪刀蠢蠢欲动。
就是这畜生把土匪引来青石镇的!若非乡亲们早走了两天,今日镇上岂不是要沦为人间地狱?这狗杂种,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但是他伸向杀猪刀的手被人给按住了。
同样顶着麻袋的李言蹊皱着眉头,用气音问他:“郑伯父,你想做什么?”
郑屠户气息一滞,狠狠地瞪了李言蹊一眼:“你说做什么?你是看不见那狗杂种吗?你不知道他干的这事儿有多该杀吗?”
但凡还有良心的人,就忍不了赵玉柱这样的畜生!
李言蹊自然也是厌恶赵玉柱的,但是他不能让郑屠户去把人给宰了:“不行!你不能动他!一旦你动了手,就成杀人犯了!而且若是被匪徒们发现,咱们谁都跑不掉,想想你的家人!”
郑屠户表情僵住,看着赵玉柱一瘸一拐走远的身影,恨恨的捶了下身边的土地。
两个人又趴在那里观察了一阵子,确定土匪们都走了,才悄悄爬回了坟坑里。
从外表看,这就是一座荒坟,与周围其他的坟包没什么两样,其实内部别有洞天。顺着斜向下的通道进去就会发现,这底下是被人为掏出来的地窖,甚至还精心的分成了好几个孔洞,看着就像是一个个特别的房间一样。
这是郑家父子四个花了几乎一个月的时间,一点一点挖出来的。上面的荒坟也不是真正的坟墓,而是他们从底下挖出来的土,直接堆在上面弄成个坟墓的样子,更加不会引人怀疑。
乱葬岗是个人人避讳的地方,若无必要根本无人愿意靠近。把地窖挖在这里,可比挖在自家院子里安全多了,绝不会有人想到这儿还能藏着人。
这可是重生回来的郑海棠给家里出的主意,上辈子她用这样的方法可躲过了不少的危险,虽然要躲在地下不见天日,但能活下来就行了呀!只要人都活着,等她飞黄腾达了,一家人自有享用不尽的富贵在后面。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么隐秘的事儿,居然被李言蹊给发现了!为了避免他把事情说出去,叫自家没了安全的藏身之地,郑屠户只好捏着鼻子同意了李家三口的入住。
但是也说好了,他们只给地方住,平日里的吃喝等都要靠自己解决。
李言蹊也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他一个文弱书生,带着寡母和幼妹,乱世里要如何生存?郑家父子几个都人高马大的,有他们一块儿多少能安全一些。
就连祝氏都收敛起了自己往日里的傲气,带着女儿争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生怕自家不招郑家人待见,哪天一个翻脸把他们给赶出去了。
见两人回来,范氏连忙问:“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自从他们搬到地下来之后,所有人便排了班儿,天天都有两个人在外面观察情况,唯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们却不知道,就像前些天的蝗虫一样,乱葬岗的草皮植被都被啃光了他们还不知道。
郑屠户立刻破口大骂:“赵玉柱那个不当人的小畜生!他带着一群土匪进了镇子!”
众人登时大吃一惊,土匪?镇上进土匪了?个个一想都觉得后怕,那土匪可是没人性的,他们要是没搬到这儿来,一家子岂不是都要遭殃?
后怕之余便是彻骨的愤恨,那赵玉柱竟然带土匪来祸害自己家乡,何等的丧心病狂!纷纷对赵玉柱破口大骂,诅咒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