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我支走周家两口子,单独问了周栓徐盼娣的事情,”黄德柱继续道,“但那小子昏昏沉沉的,提起徐盼娣就说话不对头,说什么‘水里有鱼’或者‘要下水捞鱼’之类的,我没问几句周家人就来了,只能先用你给我的符把他给弄睡着,趁他睡了就随便指了几个摆件说有问题,这样那个转笔刀夹杂在里头就不显眼了——都是不值钱的小东西,周家人不会不舍得丢的。”
他说完没多久,周家的门果然再次打开,周先生提着一袋东西走出来,起先是想丢自己家门口的垃圾桶,想了想,竟然又绕了点儿远路,丢去了另一户人家的门口。
“嚯,”胡旭杰歪嘴斜眼,“知道是晦气东西还往别人家丢?”
隋辨憋出一句词来:“桌上拉屎盆里撒尿,光干缺德事儿啊。”
等周先生彻底走远了,胡旭杰才跑过去将那一兜东西拾了回来。
果然都是黄德柱随手指的玩意儿,转笔刀正在其中。因周栓睡得很沉看不住这转笔刀,小伎俩才因此得以实现。
严律检查了一下,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儿——上边没有妖族留下的痕迹。他转手递给了薛清极。
薛清极只看了一眼,面上便带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有趣,上次过来这上头只是残留气息,现在竟然已有魂魄寄存过的痕迹了。”
董鹿闻言脸色大变,慌忙掏出点读笔模样的仪器在转笔刀上来回测试,看了显示屏上的数值后艰难地点了点头:“确实……但真的是徐盼娣吗?”
徐盼娣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按理来说正常的魂儿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要么转世投胎去了,要么就彻底消散,能留在尘世这么久甚至还四处游荡的大多都生前执念过重,这类的魂极易招来孽气寄生。
严律不愿多想如果这小姑娘真的已经被寄生要如何,只道:“想要确认是否是徐盼娣,只需要找这一世有血缘关系的人确认就行了,亲人之间总能感应到别人无法感应的东西。”
和徐盼娣最直系的亲属就只剩下赵红玫了。
但赵红玫却已经不见了。
村委会办公室内,村长和王姨还端坐其中,却唯独不见了赵红玫的身影。
见到严律等人回来,村长当即表示刚才赵红玫已经被娘家人接走了。
屋内不知何时点了香,线香插在墙角的花盆里,已经燃尽了,但屋中仍有一股清苦味消散不去。隋辨一踏进屋内就先打了个哆嗦,随即喷嚏不断,直打得流出鼻涕眼泪来:“这屋里,阿嚏!什么味道?点的什么、阿嚏香啊?”
“香?”村长愣了愣,后知后觉地看了眼燃尽的线香,“哦,是我点的,我从……我从我家里拿的……”
“你这人说话怎么犹犹豫豫的?”孙化玉皱了皱鼻子,“这味道不大对,像是掺了药。”
严律神色一变,问王姨:“你说赵红玫被人接走了,是谁接的?来了几个人?开了什么车?穿的什么衣服?”
“是她弟弟嘛!”王姨道,继而愣了许久,“好像是一个人……车?不记得了,衣服嘛……”她说着说着脸色也变了,猛地站了起来,“记不清了!”
修行的人,哪怕是王姨这样的散修,一般来说记忆力也是很不错的,毕竟术法一类东西记错了就麻烦了,更何况灵气运转过后五感灵识都比常人敏锐。但王姨现在却想不起来更细节的东西了。
有人带走了赵红玫,在一个散修的眼皮子底下。
第26章
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说是已经没有任何归处了的疯女人却在众人扭脸的功夫没了踪影,这事儿实在匪夷所思。
王姨虽不是仙门正经挂名的修士,但和小堃村村长比起来已不算凡人。
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当着她的面儿带走了赵红玫,但她却死活想不起更多的细节,董鹿问的越多她的记忆就越模糊,甚至连带走赵红玫的人长什么样是男是女都开始含糊了。
村长更是云里雾里,问得多了直接开始不耐烦起来:“本来就一癫子,除了她亲爹妈亲弟弟不得不管管,谁乐意接她这麻烦!肯定是她弟给接走了,估计是那会儿我打盹了才没记清她弟开的啥车穿的啥衣服,你们就放一百个心,该干啥干啥去吧!”
边说话还边揉额头捏鼻梁,神色间带着些许急躁,和初见时还算和气的模样不大相似了。
王姨却比村长清楚事儿不对头,脸色铁青,董鹿将她拉到角落问她最后清晰的记忆是在什么,她想了想:“我陪赵家那疯媳妇儿坐在门口等她娘家人,收到我闺女给我发的信息,就低头回消息,然后就开始有些记不清了,只感觉有个人走过来拍了拍我说了几句话,我还没回话他就把赵红玫给拉起来了,那人身上有股味道,说香不香,还有点儿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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