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只为了你,当年秦府灭门,是明辰帝亲手杀了秦军师,因为他一个人带出你们两个天纵奇才自然也知道怎么治你们,说好听些是为你们,其实就是为了皇家利益……
——太后和你小姨是他为笼络人心娶的,顾椿是他为了牵制榆朝再反娶的,他从始至终没有爱过任何人……
顾柯被断晚秋软禁于牢房中,黑色绸缎被摘下,他开了口,“你来了”
断晚秋挥手让身旁之人退下,将顾柯带至刑房审问处,“是我”
顾柯看着桌上摆着的饭食,拎起酒壶,开始灌,“借我之手弑亲夺位,断晚秋你够狠啊”
“我猜猜”顾柯苦笑一声,不知是被酒呛到还是什么,“从邵状宁回京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一切的结局你已经算定,只是因势利导看我们一步步走下去”
断晚秋不置可否,顾柯便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想了一会儿,发现倒也不难,你铲除了朝中异己,废了我和谢烬两个威胁,最后呢……也不一定是捎带着,再替你家那位复仇,坐上这明堂”
“冷箭兴兵,易城废丞,燃烛阑珊,弑亲夺位”
“断晚秋,你好算计”
“朝前庭后,南风初来,不过尔尔”
“是我自负,看不出来”
“她爱我吗?”顾柯不知道是在问自己,在问断晚秋,抑或是在问断南风。
“她之所以愿意,就是因为这罢了”断晚秋开了口,看着面颊泛红的顾柯,“她想留你一命,我便不会食言”
“还我呢?好歹要在我面前称一次‘朕’,让我输得心服口服些”
问千秋,多少故人,葬身万榆中,
问千秋,多少重来,却似故人见。
今夕春深,顾柯活了下来,他将自己锁在大兴的一座高台,终是不肯再下来。
任凭断南风多少次的哀求相见,也终是没有动容。
“公主,回吧”
嘉木望着眼前的断南风顿觉她消受憔悴了许多,在东风中却是一般残破不堪。
“也罢,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断南风顿了顿身子,微微拭了拭眼角之泪,“但是今日是我和同他成亲的日子”
“他今日不见我,此生我们便再无相见的可能了”
断南风拎起前衣,直着腰板便跪了下去,嘉木惶恐,却不敢碰眼前洛神一般澄净的女子。
她跪在那便像是秋一般萧索。
“嘉木,你去说,你去同聊春他说,我要见他……”
高台上,顾柯已然偷观许久。
他并不掩饰,只是淡然望向高台外的西方——无限开阔。
他月白的眸一直看到白光怔得生疼,眉睫颤了一下,如心绞痛。
“殿下,公主她都跪了,您……”
顾柯听后苦笑,“殿下?”
扯过嘉木的箭筒,他随手折袖抽出一支铁质长箭,“嘉木,我记得你的箭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连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