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句话因何而来。
“你偷听我讲电话!”随越只想到这种可能性。
顾泽不是有意偷听,只是拉条子出锅了,准备去扣门提醒她时,无意间恰巧听到她提到了莫须有的室友。
没办法,房东安装的卧室门和简易木板所差无几,完全不隔音,站近就能听个一清二楚。
但顾泽没有给出任何否认,就那么不可一世地微昂下颌,目不转睛直视她,好似在回:就算我偷听了,你能拿我怎么着?
随越确实不能拿他怎么着,且不论她细胳膊细腿的,能不能打得过他,她此刻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收敛呢。
她只能愤懑地咬起唇,凶狠瞪他。
见到随越故作恶态,纸老虎一样色厉内荏的模样,顾泽忍俊不禁。
他把两只盘子收去厨房,洗干净双手出来,瞅见随越依然一动不动,静坐在原地,小嘴撇成一条下弯的弧线,一副别提多怀疑人生的表情。
顾泽几步走近,抬手揉两下她后脑勺,尾音略有上扬,隐匿兴味:“入定了?”
随越下意识挥动右手,想去掀他,却被他抢先一拍,反手握住。
和来时的路上截然不同,两人现在处于充盈暖气的室内,谁也不再t需要厚实手套。
如此猝不及防地一握,双方手掌直接接触,暖热共享,过电似的异样感霎时游走,酥麻全身。
随越像是被烫到了灵魂深处,微不可查地打了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挣脱。
一切快得不过短短几秒,顾泽一只手滞在半空,怔神须臾,讪讪地蜷了蜷。
随越再难在原地久坐,起身捞起羽绒外套,大步朝门口走。
顾泽瞅向她急急慌慌的背影,快速跟上,送她回去。
到达已然住到熟悉的教师公寓,锁进相对安全的小窝,随越的晚期懒癌突然发作。
她什么也不想做,有气无力地瘫去椅子,软绵绵趴上书桌。
大脑偏偏最不懂事,和她作对,非但不到点就下班歇息,还越加班越卖劲儿,陀螺一般地疯狂运转。
随越感觉这一趟去顾泽的房子完成了不少事情,又有很多没来得及做。
比如询问顾泽,陆方池说他曾在国外几次三番地表示有女朋友,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确有其事,他指的女朋友是谁?
是她?
还是和她一样,为了搪塞妈妈,信口胡来?
还比如那根莫名其妙出现在她办公桌上的马鞭。
思至此,随越缓缓挪动双手,去够那根被拿了回来,搁置在桌面正中的鞭子,一面抚摸,一面递去眼神细细打量。
她始终不确定这条来历不明的鞭子,究竟是不是顾泽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