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安回过头来,这才发现方才一直护在他面前的陆鹤安依然跟在他身边,不禁盯着他看。
“陛下。”陆鹤安连忙拱手作揖道。
“即日起,禁卫军都尉一职暂由安东将军接管。”
“是,谢陛下赏识。”陆鹤安轻声说着,眼睛却忍不住看向仍然怒睁着双眼的张期的尸体。
谢承安轻咳了几声,他丢掉手中的剑,抓着徐茂财的手臂往紫宸殿走。
“娘娘,他死了吗?”陆鹤安抬眸微微看着走过来的姜初芷,有些怔神。
“死了。”姜初芷深吸了口气,面带微笑地轻声说道,“恭喜你,安东将军,兼禁卫军都尉。”
陆鹤安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是没料到事情会进展到这个地步,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皇宫。
“赵成业,走吧。”
“是。”赵成业赶忙殷勤地迎上来。
次日的早朝一如既往,似乎变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变。
姜初芷正坐在殿内批阅公文,她正打算召见陆鹤安,哪料他却自己跪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姜初芷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她急忙扶着案几站起来走到堂下。
赵成业随即走出去唤陆鹤安进来,自己照例守在殿门。
“鹤安。”
“娘娘。”陆鹤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接住扑过来的姜初芷,他反而后退了几步,与她隔开一些距离。
“你怎么了?”姜初芷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你因为我和陛下之间的举动吃醋了吗?在文武百官面前,还是得做戏的。”
“不是。”陆鹤安深深地叹了口气,“娘娘,微臣不想再害人了?”
“你何时害过人?”姜初芷往前迈了多少步,陆鹤安就往后迈多少步,她不由得愣在原地。
“张大人,他兢兢业业,也不是刺客的主谋,微臣才是。”
“你胡说什么?”姜初芷的脸色变得难看。
见他低着头沉默不语,姜初芷不禁冷笑道:“你以为我想杀他吗?你知不知道,谢承安日日派他监视着我,怀疑我的一举一动,控制我的行为,我不杀他,早晚都得死。”
陆鹤安的眼神变得惊讶,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姜初芷,突然觉得他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女人:“您已经身居高位,怎么会死?”
姜初芷觉得他既单纯又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知道吗,陛下杀了我全家,杀了我所有亲近之人,只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还要让我剩下与他的子嗣,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他!”
她的情绪愈发激动,怒睁的眼睛发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姜初芷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去环抱住陆鹤安:“鹤安,我们没有错,权利相争,就是你死我活的。”
心中泛起了对她的怜悯,可他终究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内心,陆鹤安痛苦地哽咽道:“娘娘,放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