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生而为鸟……
然而还没正式进入情绪,边上就突然探出另外一个脑袋。
“大人,你怎么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安澄大惊失色。
他倒也算了,朱云深怎么也会做这样看起来不聪明的事情?
难道是雨下太大,脑袋进水了?
朱云深神色自若地望着路旁的的风景,被雨打湿头上的羽毛也不见半分狼狈,“想看看你还会用什么方式走丢。”
安澄:……
这是在嘲讽他吗?这就是在嘲讽他吧!
安澄超低低低低地哼了一声,悄悄地往旁边挪开一公分拉远距离。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都这么难过了,朱云深竟然还在拐着弯地语言暴力他,简直是道德的沦丧、鸟性的泯灭、社会的毒瘤!
然而不知道是绵绵不绝的风雨催生人的愁绪,还是身边的鸟让他停止了压抑自己的心情。
安澄自己生了一会儿鸟气,又自己没忍住主动开了口。
“大人,我是不是很没用?”这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但先前跟谁也没办法说、更不适合说,只能暗自消化,现在有了个和朱云深还算是独处的空间,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了。
“其实都怪我,是我让丧彪出门找那个小女孩的,如果我没有那么做的话,她其实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折磨,我……我可能就是个丧门星。”
所以他的爸爸妈妈才会生下他却不愿意养他。
“麻雀飞不过喜马拉雅山,草木躲不过风霜雪雨天。”朱云深蓦地回复。
安澄一怔,没能很快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已经做到能做的了。”朱云深的语气淡淡、表情也淡淡,安抚和夸赞都是那么如常,好似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你没能把呀呀救上来,是因为你只是一只珠颈斑鸠,呀呀和你会遇见这些,也是因为你们无法躲避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是吗?”安澄很快速地眨了几下眼,脑袋在这瞬间变得很空,但心又莫名其妙得很满。
这是一种非常难言的感觉,他无法细说出感受,可阴郁的确散去不少,心情也明媚许多。
“我……”
“不过你被掳走的时候不喊救命,”朱云深这个时候才终于扭了头,用一双相较于其他红隼颜色更深的眼睛看着安澄。“是觉得亚洲象不会吃珠颈斑鸠吗?还是觉得待在一头幼象的身边比待在一群隼的身边好?”
坏了,盲点还是被发现了。
安澄嘿嘿嘿地笑了几声,两爪娇羞地互搓,“如果我说当时我刚好被弄下树、刚好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丧彪抓住、喙又刚好被她的鼻子堵住了,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