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一紧:“帮我按住她。”
云行立刻照做,不知卫轶做了些什么,灵君身上的光晕来回闪烁了一会儿,身体也只挣扎了几下便没再动弹。
云行:“她这是……接触不良?”
卫轶有些听不明白她这句话,索性便不理她,他看起来有些累,侧过头去捧住孩子的脸抚摸了一下。
似乎来回确认了几遍,云行老实地帮他压着这位年轻的婆婆,一直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云行才试探性地松开手。
她看向卫轶:“这是那个让枝柳区戒严的罪魁祸首吗?”
卫轶沉默,云行意会,“哦”了一声。
“你哦什么,”卫轶瞪她,“我也不知道,不过大概率是了。”
云行扶额:“………你准备怎么办?”
卫轶攥着另一边的被角,注视了云行一会儿,而后轻声开口道:“你要帮我。”
披星
枝柳区的天幕之上仿佛笼罩着一张无形的网,黑沉天空下,城中高塔之上透出明亮的火光。
三人围坐于正中央一张桌前,桌上摆着一枚莹润的椭圆形扁石,悠然散发着暗黄光晕。
那光芒缓慢闪烁,其中一人开口:“它移动了。”
“巡城者们迟迟没有动静。”另一人道,“它的力量似乎逐渐稳定下来了。”
他们看向坐在首位的女人。
女人皮肤白皙,乌黑的长发从肩膀垂落到地面,脖子上戴着一条精致的项链,一枚亮蓝色的晶核镶嵌在项链的吊坠上,她垂眸沉吟,伸出手握住胸前的吊坠,另一只手去触碰那块扁圆的石头。
暗黄的波纹自她手中向外荡开,波纹不受砖石的阻隔,水纹般一并逸散在外面的黑暗里。
二人屏息等待她的结果,待在这地方着实煎熬,若不是有晶核支撑,恐怕他们早该放弃在这里苦熬,转而去另寻他法了。
所幸今夜有了转机。
女人抬眸,神色间似乎也有所放松,开口道:“向东南方向去了。”
“东南方,”坐在她左侧的黑衣男子点点桌面,“通知那些巡城者,至少可以放弃西北区域的搜索,注意夜间一切光亮。”
女子颔首:“你们也去,多少放松一下吧,再有变动我会通知你们。”
男子点头,他长得很高,脑袋几乎要碰到头顶那层砖石,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旁边一个瘦弱小孩的后背:“走吧,易山。”
男孩目光仍然盯着桌面,似乎有些出神,男子又拍了拍他的额头,他一t惊,手指下意识摸上右耳,那里吊着一只姜黄色的耳坠,男人好脾气的一笑:“在发呆?”
他沉默,将手指从耳坠上放下来:“不是的……我刚才,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祁叔,”他慢慢的站起来,一只手拉着男人垂下的袍子,“你陪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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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云行弯腰,站在卫轶的身后观察,“灵君就是不一样哈,看这人类形态,逼真,吊打异者八条街。”
参星婆婆在床上躺的安详,云行方才弄了些水过来,沾着布巾给她擦了擦脸,小姑娘长的平平无奇,此时皮肤正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光。
卫轶靠着床头边坐着,云行从后伸出手,还想再去摸摸女孩的脸,卫轶回过头瞪她,她顿住,撇嘴,讪讪地缩回手去。
“你要死,”卫轶皱着眉头,“刚刚稳定一点,别打扰她。”
云行皱鼻子,长长地“喔”了一声,盘腿坐到地上,蔫蔫地拿下巴顶着床单,一副挨了骂的凄惨模样,紧接着又狠狠叹了口气。
卫轶嫌她烦,轻轻踢她一下,见她扁着嘴不动弹,不知道她又闹什么幺蛾子,语调才又放软了些。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推推云行的肩膀,要把她拉起来,“正常来说不是这样的,这状态很奇怪,你起来,好好听我说话。”
云行抬眼:“你从哪把她弄来的。”
卫轶:“中心的民居里。”
她顺着卫轶的力道起来,然后也坐到床沿上去,同样踢了他一脚:“要我帮忙还这么凶,态度好点,有没有良心。”
卫轶眼睛瞪大,云行又踹他的小腿:“掐头去尾的,肯定瞒着我什么消息,把来龙去脉说清楚。”
“你……”他憋气,撇过头去,看向床上的小姑娘,结果到底还是没忍住,还是踢回去一脚,“我才踢你一下……”
云行:“你幼不幼稚,你之前踢我可多了。”
他似乎想站起来,云行赶紧把他按住:“别走别走别走,不闹了,没说不帮你。”
卫轶哼了一声,坐回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挠床单,沉默好久才又憋出一个“切”。
“总之……”他说,“…我知道你想了解更多,你要听前因后果的话说来话长,我可以慢慢讲给你,要听结论的话就是希望你们帮我把她带出去。”
云行不置可否,看上去似乎也只是突然借机发个小癫,并不太在乎那些故事背景,她又搓搓手指,向他眨了眨眼。
卫轶:“报酬以后给你。”
云行:“可别骗我们做危险的事。”
“还有一件事,”她说,“要走的话,我比较建议我们连夜摸黑就走,不等明天白天了。”
卫轶看向她,云行信誓旦旦:“你知道,这种事最怕一个夜长梦多。现在外边的客观条件是夜长,隔壁鱼亚勉强算一个梦多,这不行,大凶之兆。”
卫轶拧起眉头来,倒是没再去打她一下,他身子向后靠了靠,倚在床头上:“你刚才还说不闹了…你认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