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认为,晚小姐被鳄鱼吃了,那个花一样的女孩,死了。
孙福自责不己,“湛先生,都是我的错,我有负您的嘱托,您惩罚我吧。”
仆人们个个噤若寒蝉,有种会被湛先生丢进湖里殉葬的不详感。
而湛司域半天都没有说话,他盯视着湖面,紧紧地抿着双唇,手机都被捏得变了形。
许久之后,他说,“把湖水抽干。”
若大的湖,要抽干水可不容易。
孙福不敢劝阻,立刻召集工人,运来上百架抽水机,分秒不停地向外抽水,直接排放到了碧绿的草坪上。
水太多了,漂亮的草坪像遭遇了一场洪水灾害,名贵的树木也未能幸免于难。
湛司域就坐在湖边的岩石上,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湖面,看着水量一层层减少,他的心也跟着一波波揪紧。
倘若真的在湖里发现她的残骸,他该怎么面对?
所有人都忙着抽水排水,没有人发现,湛先生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双手紧紧地揪着裤腿,生生将布料扣出几个洞来。
更没有人知道,他想了很多很多。
想他初见晚翎时的样子,想她几次暗算他时的样子,想她在他的压迫中生气又无奈的样子。
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毫发毕现。
尤其是她那双明丽的眼睛,她的人冷漠淡然,眼睛里却装着万紫千红一片春。
是他害死了她,倘若他不囚禁她,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说得对,他是个魔鬼。
直到水被抽干,也没有找到人影。
湖底都是黑乎乎的淤泥。
湛司域猛地起身,开始狂踹岩石,鞋子踢破了,脚趾头上的指甲竟也踢裂了,血渍喷染在石面上。
孙福忙过来劝慰,“湛先生,您别这样伤害自己。”
此时,已经夜色深浓,月光照在泥水混合的湖周,一片惨白狼藉。
湛司域紧紧地握着双拳,沉声命令道,“孙福,把所有鳄鱼的肚子都豁开,仔细检查,哪怕是她的一节指甲,都要给我找回来!”
“是。”孙福慌忙去办。
月光下的湛司域,恐怖得像是刚从地狱里爬上来,他转身走进了地狱似的湖泥里……
怒发冲冠的湛先生堪比地狱黑魔
见湛司域下湖,孙福又急忙过来阻拦,“湛先生,湖底已经有半年未曾清理过了,都是淤泥,很臭的,您快上去吧。”
湛司域充耳不闻,甩开孙福继续向湖心走去。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活要见她的人,死要见她的尸,她不能不明不白地就没有了。
湖岸上工人开始宰杀鳄鱼,血腥味漫天盖湖。
湛司域在淤泥里走来走去,每一步都很艰难,鞋子无比沉重,裤管很快就成了泥腿子。
他目光凛冽如霜,扫过之处,似将一切都镀上了冰花。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找,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心也一分一秒地降到了冰点。
天渐渐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