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着问,“大人这是……怎么了?”
顾不言转了个身,背朝她,语气森冷:“家母有意将你接进顾府,去或不去,须得给她一个交代。”
她急切地脱口而出,“贫妾不能进顾府。”
话刚落音,她便迎上了他冷酷的目光。
犹如幽幽寒潭,冰冷、酷烈,深不见底。
她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忙出言解释:“贫妾的意思是……不能再继续欺骗老夫人了。”
顾不言并没理会她的解释,而是冷冷盯着她。
就那么盯着她……
直至盯得她遍体生寒,局促不安。
他问:“莫非,你觉得顾家会辱没了你?”
金毋意连连摇头:“不是,贫妾不是这个意思。”
“莫非,在你眼里,顾家是龙潭虎穴?”
“莫非,你觉得本座会从此缠上你,让你不得解脱?”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步步逼近她:“金毋意,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一些?”
她步步后退,连连摇头。
她其实是畏惧他的。
她其实仅是想借用他手中的权力而已!
哪怕以身为饵,他们之间也向来是清清白白的交易关系。
没错,清清白白。
她并不想在世俗意义上与他有任何关联。
不想做他外室,更不想进顾府。
她已被逼到桌角,退无可退了。
相背的光线里,他面色冷峻,气势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她嗫嚅着问:“大人明知贫妾进顾府不妥,也明知贫妾不会进顾府,为何还要这般……咄咄逼人?”
她将“咄咄逼人”四个字说得格外轻。
好似怕惹恼了他,又好似不得不冒犯他。
他闻言一顿,竟是无言以对。
谋
金毋意说得没错,他明知她不会进顾府。
故尔才会似是而非地来接她、才会以此来搪塞母亲。
他此行不过是为了走个过场。
不过是为了虚晃一招!
可当他见到她那般急切地拒绝,那般急切地想要撇开顾家,心头竟又莫名地生出几许不甘,以至于失控地问出那些咄咄逼人的话。
顾不言后退了两步,侧身避开她的视线。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本座不过是在试探你而已。”
顿了顿,又说:“现下本座便可完全放心了,届时若家母问起,你自可给出一个恰当的理由。”
“贫妾到时便说自己喜静,住在世安苑更合适。”
他“嗯”了一声,便再无话了。
屋内的气氛缓和下来,却也隐隐透出些许尴尬。
二人皆沉默了片刻。
随后顾不言退身坐进一旁的官帽椅里。
金毋意则连忙给他满上一盏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