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幕风微,架子床上月色秋罗的帐微挽着,里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人。
而床前站了许多人,她们面上带着忧心,只是不知真假。
头花白的太医正在往裴玉照身上施针,不消片刻,她便偏头吐出一口浊水。
只是人只睁开了眼一瞬,就又闭上了眼,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钟太医收回了手,孟新灵担忧的上前两步,询问道:“婉妹妹如何了?”
钟太医:“无碍,小主身子弱,呛了水,如今有些热,吃几副药把热降下来就好了。”
得亏救上来及时,不然性命堪忧啊。
荣妃听着孟新灵的关心话语,脸上的嫌恶不再掩饰,眼神向刀子一样割向她,“用不着你假好心。”
是她孟家的姻亲对付的父亲,竟然还有脸在这儿关心她们裴家人,也就裴玉照蠢,别人对她好了些,就真当知心姐妹了。
孟新灵没搭理她,不然病人还躺着,她们在这儿就得没完没了吵起来了,不利于病人修养。
见人没搭理她,荣妃翻了个白眼,假清高,随后斥责向那几人,“你们可还把宫规放在眼中,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打起来了,也不怕宫人看了笑话。”
江婕妤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她就跟迟雪那个死丫头推搡了几下,迟雪倒屁大点事儿没有,裴玉照也是的,凑什么热闹,还掉水里了,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真是倒霉死了。
她委屈的说:“娘娘,嫔妾并非有意,没料到婉美人突然插手,然后就落入湖中了。”
再仔细想想,都有些像裴玉照拉着她的手推她自己,那小贱人该不会和迟雪串好了,要陷害她吧。
孟新灵听着她狡辩,白玉颜泛冷,声音也浸了些寒意,“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皇上解释吧。”
她们以为裴玉照是什么人,推了人入水,该不会以为禁禁足,罚罚月钱就能结束的了吧。
明祯帝有的折腾她们了。
屋外传来阵阵脚步声,玄衣锦衣卫迅散开,静候在云光阁外。
明祯帝大步流星,脚步有些乱的进了云光阁,他的眼神深邃而幽深,透着股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参见皇上。”
而明祯帝没有像以往一样摆摆手,让她们起身,任由她们半蹲着,维持行礼的姿势。
钟太医有眼色的让开位置,随后说道:“婉美人并无生命危险,多加修养就行。”
明祯帝自从进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让人的内心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被重石压在心口。
他就这样站在床前,看了她有一会儿。
她本就生的眉目如画,此时安静的躺在那里,就像被打碎的美玉,凄凉又脆弱。
她好像差一点就在他身边死掉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燕随,心口忽然间感觉到一阵刺痛,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不太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
“出去吧。”
明祯帝率先出了内室,总不能影响到病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