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公主,她的皮肤像雪一样白,人们都叫她白雪公主,在白雪公主出生后不久,白雪公主的母后去世了,国王娶了一个新王后……”
逢绛怔怔听着,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她记得高中时跟蒲宁讲过睡前故事,就是这个白雪公主,而现在她还过来了,她总共录了两卷,七十多个。
每个录像带结尾都是,“宝贝,晚安好梦。”
逢绛把所有东西都收好,然后一个人在客厅里静静坐了很久,最后她拿出手机。
蒲宁这时候也刚好要回家,低头就收到了她的消息。
逢绛:[怎么办,我真要哭了。]
蒲宁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客厅灯光明亮柔和,逢绛赤脚坐在灰色地毯上,低头摆弄着录像带,她穿着单薄的线衫和长裤,露出一截细瘦近乎苍白的脚踝。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眼角是泛红的。
蒲宁心尖重重跳了一下,当初逢绛说自己爱哭什么的她没信,毕竟认识以来这么久就没见她哭过,想象都想象不出来,可今天见到了她只有心疼。
逢绛哭不是嚎啕大哭不管不顾宣泄情绪那种,她会憋着,憋到眼眶泛红,漆黑眼珠微微湿润,虽不发一声但看着很可怜。
蒲宁走过去,虽然满腹心疼但笑着说了句,“你可别一下子都听完,不然都没惊喜感了。”
逢绛瓮瓮地嗯了声,把所有东西连同录音机慢条斯理收好,然后问,“什么时候准备的?”
“一个月前了,”蒲宁说,“我本来想直接录在你手机上,后来又觉得不够正式,第一次生日礼物,总应该费点心思,然后就买了个老式的录音机,每个录音我都录了七八分钟,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以听听。”
蒲宁顿了顿,又说,“别再听之前那个了。”
之前很多的夜晚,逢绛是靠着那一小段偷偷录的呼吸声度过长夜,如果后台有播放数据,就知道她听了不下一千遍。
逢绛睫毛动了动,蒲宁笑着说,“你生日怎么这么晚,高中都没来得及陪你过。”
“以后有的是机会。”逢绛抬了抬眼。
蒲宁觉得她这模样可怜是可怜,就是挺惹人想欺负,蒲宁把东西都往旁边推了推,伏在她身上,很轻地咬了咬她的唇,逢绛眼睫动了动,但大概还沉浸在情绪里,没怎么回应。
蒲宁得寸进尺,手也开始试探,她今晚穿的旗袍还没脱,此刻婀娜窈窕身材尽显,妆容明艳,肌肤白皙,风情万种,伏在她身上时,逢绛眸光所见是女性最美的身体线条。
蒲宁吮了会儿唇,转而去亲她的脸颊眼睛睫毛,直到把逢绛亲得笑了声,微微拉开距离,长眸轻扬,“亲就好好亲,干嘛总亲我一脸口水。”
“你不喜欢啊?”蒲宁故意亲了唇。
逢绛想了想,“喜欢。”
蒲宁捧起她的脸,察觉到她的情绪游离,对上她的眼,难得认认真真的语气,“那天你和逢临说话,其实我有偷偷听了一点,其实逢临这几年也经常问起你,他纯纯姐控,宝贝,你得相信这个世界有人爱你,包括空气、草木、花朵,它们都因你的存在而有意义。”
逢绛弯唇笑了一声。
“你能不能严肃点,我很少说这种鸡汤。”
逢绛收起笑,洗耳恭听,“蒲老师请说。”
被这么一打岔,蒲宁原本的话也忘了个干净,这些话还是她在回来的路上琢磨的,现在几乎都忘了,气急败坏地抓起她手就啃了一口,然后想了想说,“其实我想表达的就是,就算什么都没有,但总得热爱点什么,更何况你现在有我,还有家人,不管什么小病小痛都会好起来的。”
逢绛嗯了声。
“好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几十年也就咱俩了。”
逢绛勾了勾唇,乖乖应,“蒲老师说得对。”
两人相视一笑,蒲宁准备从她身上站起来,下一秒又被逢绛松松扯了回去,逢绛唇角还有她刚留的口红印,明亮的灯光下,她眼神暧昧而灼热,“没有别的生日礼物了?”
“你想要……”蒲宁声音戛然而止,明白了。
蒲宁指尖解开旗袍的扣子,边解边问,“在哪?”
逢绛弯了弯唇,“你挑。”
……
朦胧湿热的水汽下,蒲宁旗袍半解,看着墙壁砖的暗纹,眼珠蒙上一层雾,她往后看了眼,红着耳尖扭过头,“这旗袍还挺贵的……弄湿了还怎么穿?”
“我给你再买。”逢绛吻落在她的肩。
蒲宁嘟哝了一句,转而声音又变了调,这一晚上有点儿疯,直到凌晨才睡着,她最后累得倒头就睡,睡前浑然间感觉额头被轻轻亲了下,然后有人耳边说,“我也不是什么热爱的东西都没有。”
蒲宁轻哼了声,接近呓语。
……
……
元旦不久就是新年,蒲宁自从上大学后很少趁着假期回家,但新年还是要回去的,除了是蒲成明的要求,还有她得看看去世的母亲。
今年她犹豫了,毕竟她一走逢绛就是一个人,她爸爸还在国外,弟弟和母亲在逢绛心里大概也没很重要,蒲宁犹豫了好久,还是给蒲成明打了个电话。
对方立刻就接了。
蒲宁,“爸,今年过年……”
没等她说完,蒲成明问,“你回家的高铁票订好了吗,每到过年票就不好订,你提早订好别到时候回不来家。”
“我今年……不打算回去了。”蒲宁说。
蒲成明安静了几秒,“你说什么?”
“我今年不打算回去了,”蒲宁深吸了一口气,“我想留在北京,四处玩玩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