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连君说,“逢绛现在在哪,能带我去见她吗?”
……
逢绛端着色彩盘,面前画架上是个色彩饱和的向日葵,橙黄色彩已经见了底,她琢磨着挑个时间再去买点,忽然接到了蒲宁的电话。
逢绛手腕和衣袖都沾上了彩点,不方便接电话,干脆去走廊摁了免提,“怎么了?”
那头顿了几秒,慢吞吞地说,“这边有个自称你妈妈的人,说想要见你。”
逢绛唇角笑容逐渐淡下来,最后抿成条平直的线。
蒲宁,“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不带她去见你了。”
逢绛眼神很淡,觉得她和温连君没有见面的必要,正想要拒绝。
那边有着细微的动静,似乎是手机被拿到别人手里,然后是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小绛,是妈妈,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逢绛眸光动了动,没说话。
那边语气软下来,近乎恳求,“我们好久没见了。”
半晌,逢绛说,“你们上来吧。”
蒲宁带着温连君走到四楼的时候,逢绛在洗手池处慢条斯理洗着手上的油彩,她今天恰巧穿了件白色衣服,白色布料上沾着各色油彩,乍一看滑稽又好笑。
如果、如果她的眼神没有那么冷淡的话,蒲宁是会打趣她的衣服的,可这会儿她将玩笑咽了下去,小声说,“那我先走了?”
逢绛嗯了声,有些漫不经心的,下一秒她回过神似的,弯起唇角对她说,“回家注意安全。”
蒲宁点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余光里逢绛唇角弧度又落下来,眉眼间情绪很淡。
她不了解逢绛的家庭到底是怎么样的,但能想象到一定不如普通人那般幸福美满,逢绛的家庭一定是有缺憾的。
从她对自己妈妈的态度也能感受到。
这边,逢绛回到画室里收拾东西,温连君跟着她进来,打量着画室环境,最终眸光定在这幅向日葵上,“很好看。”
逢绛收拾书包动作顿了顿,没吭声。
温连君温柔询问,“妈妈能把这画带回去吗?”
逢绛忽然觉得好笑。
当初在法庭上说不要她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现在说要带走她的画,似乎多么珍惜她似的,不可笑吗?
“带走做什么?”她声调冷淡,有藏不住的锋利,“纪念?还是挂在家里看到这幅画就能想起还有我这个人?如果只是作秀的话,那没这个必要。”
温连君脸色煞白,眼神有被伤到的脆弱,逢绛看到她这一面又总会心软,偏开头抿着唇不吭声。
温连君说,“我们不能好好谈一谈吗?”
逢绛没说话。
温连君,“你在这边住得怎么样?学习呢,还习惯吗?听说你住在他老朋友家里,那个家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人欺负我,我很好,”逢绛拿着书包走出了教室,忽地转头,对着后面跟上来的温连君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