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一定很擅长与自己相处。”
“哈哈,不说这个……”
老燕仙摆了摆手:“还未请道友饮茶,实在无礼。”
话音刚落,桌案上多出两杯盖碗茶。
老燕仙先端了其中一杯。
宋游便端了另一杯。
奇怪的是,他本是神游,却能照常将这杯子端起,再掀开盖子,凑近闻一闻,茶香依旧,撇一撇上边的茶沫,一口下去,也能喝个真切。
“好茶……”
宋游笑着夸奖。
这倒是有意思。
“道友喜欢就好。”老燕仙顿了下,“方才听道友自称来自逸州灵泉县,敢问道友可是出自伏龙观?”
“正是。”
宋游倒也不惊讶。
伏龙观每一代传人下山游历起码间隔三四十年,在这个人均寿命三十多岁的年代,说隔了很多人的一生不太恰当,却也隔了很久了。加上许多观主游历之时并不随意透露来处,普通人不知晓也正常,可这位燕仙这把年纪了,要说他不知道伏龙观,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听老燕仙又感叹一句:
“又一代了呀……”
“是啊。”
“多行道人是你的师父?”
“是。”
“我见过她……”
老燕仙的眼睛里露出回忆之色。
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子,又真是一个莽人,只修五行灵法,只学五行法术,当时见她,她还不到三十吧,这般年纪,若是单论斗法,这世间怕是就连天宫雷部主官,还有大名鼎鼎的金灵官也不见得在她之上。
真是天之骄子。
可这般天之骄子,行走世间,又太过随和,有时却实在不该。
那时他还有个不错的后人,与那多行道人一见如故,仰慕不已,可这缘分一结,却也误了不少修行。
这次也算有了教训
算着时间,算到那位在凌波县除掉水妖的有可能是伏龙观传人,便选了一位最不喜与人交涉的后人去请,免得再误修行。
老燕仙瞥了眼那少年,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管他,只继续说:
“天算道人是你师祖?”
“正是。”
“说来我还多亏了他。”
“愿闻其详。”
“虽然已是近百年前了,可那时我也已到垂暮之年,苦求神道而不得。”老燕仙摇头叹气,“恰逢伏龙观天算道人游历途经此地,他算出今后栩州将遭遇大旱灾,让我早做准备。后来栩州果然大旱,我在这里庇护一方百姓,于香火神道也算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