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初毫无悬念的翘掉了剧组的拍摄安排,甚至都没跟林图提前打一声招呼,直接就没在剧组露脸。
这不是第一次凌初跟林图闹别扭。也不是第一次一声不吭就放所有人鸽子。
林图内疚了一下自己昨晚的确松懈了对于凌初的监管,跟剧组全体道歉完毕,像往常一样,独自回到车上拨通了凌初的电话。
忙音,忙音。无论拨打了多少遍,都是一成不变的忙音。
林图的眉头皱起来,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中升起。
她果断挂了电话给了脚油门,直奔凌初在a市的诸多住所。
事实证明,林图的第六感果然是对的。
一直找到了第三处别墅,林图不抱希望的掏出备用钥匙开门进去。
干净整洁的玄关,清冷的氛围,在这个完全没有“家”的感觉的大房子里,她找到了整晚都蜷缩在沙发上的凌初。
额头滚烫,意识昏迷。
“凌初?凌初?”
她伸手过去试了试他的体温,轻拍他的脸颊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很可惜,身体起了应激反应的凌初只是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疼得呻吟,却没力气再说些什幺。
桌上没有酒,房间里也没有外人入侵的迹象。
凌初今年度的身体检查各项数值都达标,并不存在什幺突发性的疾病。
林图一边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拨通了省医院的急救电话。
半小时后,省医院的救护车终于姗姗来迟。
好像在接管凌初之后,进医院办手续就成了家常便饭?
林图恍惚的刷卡交完费用,身体已经熟练的开始联络公司,汇报凌初的基本情况,同时申请最官方的公关公告。
距离他上一回开车把自己撞进防护栏里似乎也没多长时间。
林图头疼的叹了口气。
病房里,做完常规检查的凌初依旧昏迷,正眉头紧皱的接受着输液。
主治医生拿着病例走出来,问了句谁是病人家属。林图走上前去,大夫谴责的目光便直接落在了她身上。
”伤者意识昏迷,左腿膝关节骨折,断端成角,全身多处重度软组织挫伤。你真是他家属?为什幺现在才把人送过来?“
林图傻眼。
她原本以为凌初只是普通发烧,没想到听医生的意思,昨晚凌初还出门跟人打架了?
不……她很快就打消了自己对于凌初的偏见。
病床上的凌初衣着完好,身上也没有明显外伤。她发现他时,他就那幺安静的躺在那里。以她对凌初的了解,如果是他寻衅挑事,决计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林图没缘由的想起了地下车库里对她出手的那一位无名氏,寒意顿起。
昨晚于斯人约她出去吃饭时也跟她说了关于遇袭一事他那边的调查进度。
简而言之,毫无进展。
林图自知以自己的能力想要查清楚这件事情无异于痴人说梦,可,她没想到的是,就连于斯人也对这个无名氏束手无策。她只能安慰自己,或许只是他们多心。
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疑心病的问题。
林图千恩万谢的告别了主治大夫,在确认凌初的状态可以接受亲属探看后,进了病房。
她拉下凌初的外套,仔细检查了他的动脉注射位。没有针孔的存在,也就是说,跟她上次遇袭,是不一样的路数。
像是察觉到她的抚摸,昏迷中的凌初自发的向她的手靠了过来。
林图还没来得及将手抽走,凌初的脸已经轻轻的靠在了她的掌心,眉头舒展开来,从喉间蹦出来两个音节。
“妈妈……”
林图的身子僵住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凌初。
不对……他有自己的家属和亲人吗?
林图浑浑噩噩的回想她跟凌初接触的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她自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此时躺在病床上的这个傲慢自大又惹人厌的男人。可是,深究起来,她似乎又对他一无所知。
只要是人,都应该会有自己的亲人的吧。
林图的眼睛里染上了淡淡的哀伤,像是回忆起了曾经的自己。
可很快的,她吸吸鼻子,将自己的手毫不留恋的抽了回来,重新给病床上的凌初掖好被角,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