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吴阿姨……我还是,想吃……”他扭扭捏捏地嗫嚅着道。
“当然啦,这就是专门留给你的。”吴依纯虚晃一枪,笑意盈盈地把包装袋递给了他,顺便摸了摸他的头。
这孩子去年还跟她差不多高呢,现在都快高她一个头了,她坚信这跟她坚持投喂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果然生长期的孩子就应该多吃一点嘛!
宫旸红着脸接过袋子,另一头吴依纯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樊玏说:“樊大哥,不好意思麻烦你送我回来,今天家里有小客人,下次你来店里,我请你吃蛋糕答谢你。”
樊玏是个有礼貌的绅士,他并没有想借着送她回来进展些什么,于是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只要你平安到家我就放心了。那就明天见吧。”
送走樊玏之后,吴依纯满面春风地开始收拾起带回来的东西,宫旸小口地吃着年轮蛋糕看着她走进走出的忙碌背影,终于忍不住问道:“吴阿姨,你跟樊叔叔是在交往吗?”
“啊?!”吴依纯闻言反应尤为激烈,她“噔噔噔”跑过来对着宫旸的脑门就是一个弹指。
“你还未成年呢,就成天瞎想这种事情,嗯?”
宫旸被她打得抱住了头,不满地反驳道:“吴阿姨,我是十七岁,不是七岁。而且我还有半年就十八岁了。”
“哦,是哦,十七岁。”吴依纯呆愣了一下。
“我刚刚搬来的时候你比现在矮很多,我到现在都以为你只有十四五岁呢。”她帮宫旸揉着弹红的脑门,尴尬地笑着。
“这个年纪交往也很正常啊,我们班级里也有。”宫旸接着说道。
“小旸可不能跟他们学哦,要好好读书才行。”吴依纯瞪了他一眼,再次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
宫旸这会儿身边能说上话的人除了弟弟宫昀就只有竺烈一个,根本不可能有喜欢的异性,他乖巧地应道:“嗯。”
见宫旸那么听话,吴依纯也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了桌前。
虽然她和眼前的孩子差了十几岁,但是她真的很喜欢这个温和温顺的孩子,和她在某些方面莫名地合拍,再说她在这里也确实没有别的朋友可以倾诉。
“其实吧,我知道樊大哥对我有意思。”下巴靠放在桌上,将手掌垫在下面,她的表情十分苦恼。
宫旸放下手里的蛋糕,静静地看着她。
吴依纯有些欣慰,她是不知道上哪儿找小旸那么好的听众了。
“但是呢,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够接受他。”她苦笑着说。
“为什么是能不能,而不是应不应该?”宫旸的问题一针见血。
吴依纯在感叹他敏锐的同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见过我脖子后面的标记吧,那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东西。樊大哥是个beta,而我却是一个被人标记过的oga,我甚至至今都不敢告诉他这件事,如果说了真相的话,我们一定会就此疏远的吧……”
宫旸听罢,微微皱起眉头,似乎不太认同。
“可是你说过,幸福和性别根本没有关系。”这句话,是吴阿姨展示给他看脖子上的咬痕时说的,他一直记到现在。
“既然被标记的事实无法改变,为什么不直接问樊叔叔本人的意见呢?反正今天不能接受,明天也不能,与其拖到最后劳燕分飞,还不如现在就给你个痛快。”
宫旸这个年纪,深刻的感情他不懂,但是他的逻辑思维能力十分优秀,一通客观地分析把吴依纯说住了。
“我、我不知道。”吴依纯犹豫地说道。
“我很担心,如果他知道的话会嫌弃我,担心他再也不来店里打招呼,担心他再也不会大清早在我的店门上插一朵芍药花。”她越说,眼眸垂得越低。
宫旸能看出她的不舍,但是他还是不明白。
“可是今天的离别是痛苦的,明天只会比今天更痛苦呀。”及时止损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你打算一辈子都不接受樊叔叔的告白,或者骗他一辈子吗?”宫旸直勾勾地看着她问道。
“我……”吴依纯的话噎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理智上她清楚宫旸说的都事实,但是她就是不敢面对这个有可能是痛苦的结果,恐惧的心情一直围绕着她。
“吴阿姨,古人有云:长痛不如短痛。”宫旸点着头,十分满意自己的分析。
吴依纯见状,忍不住又伸手弹了他的脑门一下。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呀,就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一点都不了解人家的纠结!”她说罢,气鼓鼓地端走了宫旸面前没吃完的蛋糕。
“吴阿姨!”
宫旸一脸委屈地看着蛋糕被她塞进了垃圾桶里,他才吃了一半呢!
番外当年(二)
吴依纯关店回家时已经晚上六点半了,她的店开在学校附近,晚上没什么生意,通常学生放学时间过了之后就可以关门。
今天的天气似乎特别不好,五点多的时候天色就沉下来了,时不时还有几声雷鸣,担心下雨弄得一身湿,她特地提前关店赶回家。
她换上家居服,随手打开电视机,电视正在播报今天的气象新闻。
“据中央气象局报道,台风‘德若’将在三小时内登陆本市,夜间19点至24点将伴随强降雨现象……”
“糟了!”吴依纯发出低呼。
八月是台风多发季节,都怪她平时神经太大条根本不关注天气预报,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今天天气那么反常跟台风有关。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我的遮阳伞还放在室外呢,不会被吹走吧?如果砸到别人家玻璃和路人怎么办?”吴依纯不安地咬着指甲,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带着工具出门,挽救一下可能造成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