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许是明白夜色昏暗,她未必能够看清,他又出声应了句。
温离与他认识不过几日,但总是能从他细微的表情和语气明白他的意思。
就如同现下,他即使只是说了一个字,但温离心中也已经懂了大概。
“我多一嘴,玄天宗的事情,不是魔域做的吧?”她问。
“魔域无主,消停许久,既和玄天宗无仇无怨,又为何要干净杀绝?”容阙反问道。
温离眼睑微颤:“可”
容阙道:“卒韫与我本是师兄弟,他与我皆是云霄剑尊门下,剑尊仙逝,他便被收入玄云长老门下。云霄剑尊与凌武天尊乃世交,当年云霄剑尊离世后,便一直在寻找事实真相,想要还他一个公道,不曾料想会引祸上身。”
温离听过些许关于云霄剑尊的传言,其中不乏云霄剑尊离世时遭受的抨击,桩桩件件只是取出一件,也能毁了修道者的一生。
“所以你的意思,我师父的死,与玄云长老脱不开干系吗?”
现在的温离拥有之前的记忆,与师门之间的情感断是原先的她不能相比,于玄天宗一事上更为执着。
容阙察觉她不安的心,原还有些紧绷着的脸在此刻土崩瓦解,他头一次懊恼自己的怎么不再瞒一瞒。
“阿离。”
容阙轻抚着她的发顶,“不能置你于危险之中。”
温离固执道:“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容阙敛眸:“不可。”
温离拉住他宽大的袖子,与他藏在底下的五指相扣,“事关太虚宗,也是我的事情,我不能不管不顾。我不是为了孟时清,是为了我自己,师父待我不薄,灭门之时恰逢我下山除妖,这才茍留一条性命,你要我这个时候不管不顾,我做不到。”
容阙没有避开她的触碰,但深沉的眉眼却没有松懈之意。
夜色寂寥,秋蝉声声响。
“其实……”温离小声道,“我很想想起丢掉的那些记忆,你好像很喜欢我,我却记不起相熟相知的过程,但不妨碍我又重新喜欢你的。”
分明知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容阙依然不由自主的愣怔片刻。
见他不说话,温离添柴加火:“夫君你就带上我吧,没有你的允许出魔域肯定很难,但是我知道,你不忍心我一人在这里受苦,等待的每一分都是煎熬。”
“”
她说的潸然泪下,就差痛哭流涕。若不是能够看清她眼底的神色,容阙便信了她的谎话。
只是随意寻的借口,却硬生生将他留住。
倒是让人不忍心再说什么。
可容阙却深知此时最不是心软的时候,如果真同意带着她到太虚宗,留下自己便会后悔一辈子。
容阙绷着脸,严肃道:“撒娇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