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闹着玩罢了。”卢诗臣不甚在意地说。
“哎,咱们老卢啊,天生就是招蜂引蝶的体质。”
“你再胡说八道我跟程主任说你昨天去钓鱼都不写论文。”
“你心太黑了吧!”梁昭哀嚎。
梁昭和卢诗臣插科打诨了一会儿,便都又回去了自己的位置上了。李松茗坐下,手中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隔着热气,李松茗看了自己桌上的玫瑰好一会儿。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转头看见程晰还在摆弄瓶子里的玫瑰,偶尔拿着剪刀在修建花茎——程晰一贯喜欢花,也很擅长插花,时不时就会专门买一些鲜切花插起来摆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所以她插玫瑰花的瓶子和别人的塑料瓶子不一样,而是一只长长的专门插花的玻璃花瓶。
李松茗把自己的那几支装在剪掉瓶口的矿泉水瓶子里的玫瑰,和瓶子一起推到了程晰的办公桌上,说:“程医生,这个你要吗?”
“你不要吗?这玫瑰还挺贵的。”程晰问。
“我不喜欢玫瑰。”李松茗说。
第25章“我也不喜欢玫瑰。”
吃完早餐之后,卢诗臣便准备开始查房,李松茗便和卢诗臣一起,去看卢诗臣负责的那些病人的情况。
原本卢诗臣想让李松茗自己呆在办公室休息就好,但是李松茗还是坚持要一起去,想到查房也不需要李松茗做什么,卢诗臣想了想,最后便由他去了。
他们最先去看的那个病人便是徐磬,就是送卢诗臣玫瑰花的那个病人。他一看见卢诗臣,似乎就颇为激动的样子,就想要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在车祸里不仅胸部受伤,腿也骨折了,现在腿上还打着石膏吊着,动作起来颇为吃力,而且应该是牵动了伤口,神情有些扭曲,但是他还是非常努力地朝卢诗臣问好:“卢医生早。”
“早啊,徐先生,”卢诗臣无奈地皱起了眉:“你快别动了,伤口要是开线了还得再缝一次——”他指了指李松茗的手,说,“我们李医生现在的手可没法给你缝针。”
徐磬那天的最后的伤口缝合工作是李松茗完成的。
李松茗还大概记得徐磬被送来医院的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胸膛被车窗玻璃给贯穿,加上本身有基础病,手术过程的时候出现了好几次危机情况,好在卢诗臣对所有状况都判断准确且处理及时,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那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楚样子,后来因为袭击事件事发突然也没有见到,直到现在,李松茗才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虽然脑袋上还缠着绷带,但是看得出来模样倒是挺周正的,估计是很讨人喜欢的长相。
那么会讨卢诗臣的喜欢吗?李松茗想起办公桌上那让人心烦的玫瑰。
“那卢医生帮我缝就好了,我感觉我的伤口已经崩开了,因为一看见卢医生就感觉心跳特别快,现在都要跳出来了,”他的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卢医生帮我缝一缝吧?”
卢诗臣正在用听诊器一边听他的心跳频率,一边看着手表,测听完了心跳频率之后,卢诗臣才说道:“心跳过快不会将缝线崩开的,”他轻巧地回应道,“你心跳确实挺快的,再快下去就得再进手术室了,松茗,今天给他多测几次心率,如果还是降不下去就给他开药。”
徐磬失望地撇了撇嘴,李松茗却心情有些莫名的轻松,答道:“好。”
“卢医生,昨天的花喜欢吗?”徐磬又问,“喜欢的话我可以再让人送来。”
“花挺好的,大家都挺喜欢的,不过别送了,大家都已经人手一份了,再来我就得送给别的科室了。”
徐磬那张还有些青青紫紫的印记的脸垮了一瞬间,神情有些悻悻。不过他很快又笑了起来,在卢诗臣询问查体的间隙,他见缝插针地问:“卢医生,我昨天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他并不顾忌旁边的李松茗,好在他住的是单人病房,否则不知道医院又要流传起什么故事,他说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你最近没有对象的。”
李松茗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问题,他下意识地朝卢诗臣看去——卢诗臣会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
卢诗臣还是那种平静的神情和温柔的微笑,他给徐磬检查完,然后站起身来,说:“我姑且还算有医德的人,不和病人谈恋爱的。”
徐磬说:“那如果我不是病人了呢?”
“等你不是病人了以后再说吧——好好休养身体吧。”卢诗臣收好了听诊器,仿佛一个再尽职尽责不过的医生,说着最寻常的医嘱,而非是对一番表白的回应。
“玫瑰花……就是这个人送的吗?”在徐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两人离开了病房,李松茗忍不住问道——尽管他已经知道花就是这个人送的,也从梁昭那里知晓了前因后果,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从卢诗臣那里再确认——李松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但还是这么做了。
“是他送的。”毕竟是已经人尽皆知的事情,卢诗臣也只能实话实说。
“卢老师,你喜欢哪个徐磬吗?”李松茗忍不住问。
“你这孩子想什么呢?”卢诗臣听到他的问话,饶有兴致看了他一眼,仿佛是要从李松茗的脸上看出他问这话的目的——连李松茗自己也不清楚的目的。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笑出了声,说:“我怎么会喜欢病人。”
“但你刚刚说等他不是病人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