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妈妈心里有气,三姑娘的婚事未定,前程未卜,可怜和伯府那般的富贵去处,擦肩而过。
这谁也不怨,就怨胡娘子,谁让她藏私偏心。
梁堇见她胡搅蛮缠,她给胡娘子送礼,是谢她曾经教她的东西,她从她这学到了。
只要是人,就有私心
,她也不能免俗,如果她是胡娘子,一个亲,一个疏,她当然也要为亲的那个打算,这是人之常情。
她见她娘脸子吊的老长,就拿了好话哄骗与她:“三姑娘的前程也未必小,吴郎君官至知州,她会把三姑娘嫁到寻常人家吗?
三姑娘仁厚,跟着她说不准有后福……”
梁堇心里明白,三姑娘是次女,又不得家里人看重,将来的婚事,是远远比不上元娘的显贵,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跟着她去那处挣一番前程,也好有出头之日,有了出头之日,再图日后。
今日三姑娘能开口要她,她能看出来,对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她心里除了为自己算计外,对三姑娘,是心存感激的。
当时,冯氏把她给元娘,或者元娘选了她,她作为家生子,哪有说不愿意的余地,说不愿意,就是不知好歹了。
“二姐,三姑娘使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春桃捧着东西,刚走进院子,就喊了起来,声音中带着说不尽的欢喜。
住在一个院里的人都纷纷出来看,桂姐也从屋里跑了出来。
“给二姐的?二姐,娘,快出来看啊。”
给二姐的,那不就是给她桂姐的,桂姐打梁堇被选给三姑娘后,就唉声叹气的。
此时看到春桃怀里的绸子,眼都看直了,还有描了红漆的香匣子。
她拉着春桃让人进屋,一口一个好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春桃是给她送的东西,不过也差不多。
“桂姐,快去给你春桃姐姐把家里的杨梅,黄杏端出来吃。”
梁堇的话,比不上三姑娘送来的东西,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刁妈妈就喜滋滋的迎了出去,好像刚才在屋里吊脸子骂人是她的错觉。
“娘,你瞅见没,一整匹鹅黄绸子。”
人都进了刁妈妈家,海棠还不舍得把黏上去的目光收回来,早知给姑娘当灶娘,有这诸多般好处,她也应该学番手艺,去争一争。
如今说什麽都晚了,她前几l年活的浑浑噩噩,近日见如她一样的丫头,都有了去处,得了前程,恍若大梦初醒,开始着急。
想当初,她是二房买来的,和二姐同在胡娘子手下做事,海棠越想心里越难受。
要是当初她没有去巴结大房,今日她也能如二姐般,不说风光,定了去处也是好的。
蔡婆子收她当女儿,却不为她算计前程,难道她要打杂一辈子,像她蔡婆子?
屋里,
“春桃姐姐,三姑娘与我的东西太贵重了。”
除了一匹绸子外,还有一对细钩金耳环,做成了葫芦的样式,另一香匣的挑绢,挑缎头花,还有两方汗巾,一方是雀儿豆绿绫子的,一方是白猫儿扑蝴蝶粉绢子的。
绣工好,料子好,这样的汗巾在外面不知要卖多少银钱一方。
刁妈妈和桂姐坐在一旁不吭声,眼睛亮亮的。
“给你你就拿着,三姑娘的东西虽比不上元娘,金哥多,但也不少,屋里伺候的丫头,谁没得过三姑娘的东西。”
春桃拿梁堇当妹妹,往日又与她交好,说的都是实在实的话。
“那我明日去屋里谢三姑娘。”
梁堇知晓春桃不是那样的人,与她金耳环,怕是要生气,
“以后我要与姐姐一同伺候三姑娘,还盼姐姐日后多提点我……”
“你我之间,不用说这些话。”
春桃是个爽利性子的人,没有弯弯绕绕,心思洁净,倒衬出了梁堇的不是来。
礼多人不怪,话多人不嫌,梁堇是多思之人。
春桃吃了几l颗杨梅,与梁堇,刁妈妈桂姐说了会子话,见时候不早了才走。
就连刁妈妈都说春桃人好,要二姐改日把春桃请来家里,弄出一桌席面来吃酒。
人走了,刁妈妈和桂姐也不装了,摸着那些好东西,稀罕死了。
不是她们见识短,之前家里的娘子姑娘用这些东西,她们常见,可这次不一样,这东西是送给二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