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准觉得有趣。
从前对那些城外无疑为生的难民女子?,眼?前的公主先是断了她?们的生计,后又要她?们做工来养活自?己。
那时候他只觉得公主怀着不谙世事的天真?,说些异想天开的大话?。
可现?在,对那些不甘心作为营伎的女子?,她?一边指着鼻子?说他做得不对,一边却要将伎子?们充入军营。
他倒不知道这究竟是天真还是残忍了,反而有些好奇。
这好奇就像,当初在旁人的府邸见到秋叶,主人嘲讽她?装得无?辜纯良,结果几次逃跑都被他抓住。可他却正喜欢她?这孤傲性情,听说她?逃跑,更生兴致,带入自?己府邸后,每每见她?生气,非但?不以为?忤,还觉得可爱。
他素来喜欢这样有个性的女子?,连带着耐心也多了些,笑道:“公主不会不知?军人是要上战场的吧。”
昭昧一副“你以为?呢”的表情。
“战场,那可是要死人的地方。”曲准奇道:“不许她?们做营伎,却送她?们去死?”
昭昧点头:“她?们闹出这样的事,本就该死。”
曲准说:“可她?们做不成军人。那一套甲胄便有十斤重,她?们穿到身上,哪里还能走得动。”
昭昧道:“练一练便走得动了。”
曲准又说:“从前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昭昧道:“从前哪里没有?我见过女子?守城的故事。”
“那些女子?知?晓礼义廉耻,危亡时刻,愿舍生取义,值得敬佩。可这些伎子?,最是薄情寡义,日后上了战场做了逃兵,损的可是我邢州兵的大名。”
“做了逃兵就杀掉。”昭昧不以为?意,轻易道:“怕损了你邢州兵的大名,就不做邢州兵。”
曲准定定地看着昭昧,笑开:“公主的意思是?”
昭昧直视着他,不避不让:“你说我不会练兵?把她?们的名簿给我,我来练她?们。”
曲准不语。
昭昧气恼道:“你不稀罕她?们,却也不愿送我?”
曲准道:“若只是几百营伎,送了便送了。可这几百营伎,却在邢州府的地盘上撒野,如此不驯,怕伤了公主的手。”
“你看不起我。”昭昧怒道。
“不敢。”曲准立刻退开一步,说:“但?她?们毕竟杀了我几名士兵。”
昭昧情绪稍微缓和:“她?们不是死了更多吗?”
曲准笑道:“那是她?们咎由自?取。”
“好了。”昭昧烦躁地说:“我听明白了。你不就是不甘心这样白白送我吗?从前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还记得吧?我用那条件来换她?们,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曲准说:“既然?并非邢州兵,那么,总不该邢州府来负责她?们的开销。”
昭昧抿紧嘴唇。
曲准又说:“但?以公主与准、与邢州府的关系,倘若后日有所需要,这支……兵马,是否也该与邢州兵一同奔赴战场?”
昭昧不悦道:“曲刺史可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曲准低头:“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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