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为你治的,你相信我。”
“不用了,你治得了身,也治不了心。我这心啊,早就像筛子般漏风了。即使你有仙药,也是治不得我的,更何况你还是凡人俗药。”藕花抬手,靠近他的脸颊,萧廷偏偏头,避开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脏?”
“并不是。只是,我不习惯和别的女人亲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得出来你的身上有杀气,呵呵,在男人堆里混生活,唯一的好处是,帮你练了一双能看的眼。你不是平常人,所以,你不像那些男人一样混在脂粉堆里,你不应该这样柔软。”
“是的,我不是性情柔软的人,只是,我在寻找一个女人,我怕我还是旧性情,会吓退了她。所以,我只有柔软了,才能接近女人,找出她来。”
“她是谁?她在哪?”
“唉!我也想知道她在哪。她曾经是我的女人,我唯一深爱的女人,我遗失了她,现在就是我最大的惩罚。她,和你一样也有个’萱’字。”
“所以,这才是你对我同情的原因?”
萧廷无语。
远处天边火红的夕阳,如果泣血般,让人心里有种痛感。
“你好好休息吧,我让小姝在重新煎药了。我回去了。”
临走前,萧廷拐进了厨房,小姝正对着炉火摇着蒲扇。
“小姝,你知道藕花原来的家在哪吗?”
“萧公子,你——”
“哦,我这几天要出门,顺便去拜访一下他们。”
“富银路十街六巷巷尾,30号,朱家。是我家小姐托你带话吗?”萧廷只是笑了笑,便走了。
这天傍晚,萧廷敲响了朱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约20岁左右的男子。
“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不是藕花的叔伯家?”
年轻男子一脸狐疑,上下打量着萧廷:“你是——”
“哦,藕花托我带了点东西过来送给她叔伯。不知他在家不在?”说着,萧廷将他手上的小包裹打开一点,露出了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那男子脸上一下堆满了笑,见嘴不见眼,说:“这藕花真是有心啊,多年没联系,还记挂着我们。您请进。”
进了屋,但见一个肥硕的躯体躺在摇椅上,看不见他的脑袋。靠近了,才看见那颗又尖又削的小脑壳,那情形就像地里大白菜上肥肥的大青虫子。
“爹,藕花托他给你送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听着就觉得难受。
“是——”男子向萧廷望去。
萧廷将手上的银子朝他桌上抛去,发出的声响挺大的。那肥男人才从摇椅上伸长着脖子艰难的探着头看,待他看清楚了桌上的东西后,那脸上的笑啊,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你坐,云儿,给客人上茶呀。”他慢腾腾的从椅子里挪起身子来,眯着眼悄悄打量着萧廷,见他身穿绸缎,不是富即是贵,便对着萧廷露出巴结的笑:“你和我们藕花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和她……”他的手指做了一个两手姆指相对的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萧廷冷冷的问。
云儿端着茶出来,说:“我爹的意思是,你和藕花是不是亲密关系?”
“我是她的大夫。”
“大夫?”肥男人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萧廷已经把剑架在了他的粗脖上,剑光冷冽。
他和云儿一时软了腿脚,跪拜在地上,头磕得像捣蒜般,害怕得牙齿打颤磕磕巴巴的说:“大……大侠,请……手下……饶……饶命!”
这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大侠,即使你要取人命,也不能光听一面之词啊。”一个丰腴的妇人缓缓走了过来,冷静的用手拨开了萧廷的剑。
茍且之人,茍且的活着。
萧廷想了想,便放低了剑,拉过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剑戳在地面上,冷冷的说:“说吧,给你一个机会。”
“大侠,藕花的事,真不是赖我们啊。”肥男人扯着衣袖慌乱的抹着脸上的汗,两只小短腿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有心无力,妇人和云儿两人使了吃奶的劲才把他从地上拽起,扶着腿软的他坐好。他颤抖着手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却洒了一身的水。
“唉,你真是个软蛋,没鬼用。”妇人恼怒的说,满脸鄙夷不情愿的端起茶递到他的嘴边:“要不是等着你说,老娘才不伺候你呢。”
萧廷只是闭上了眼,食指轻轻叩着剑柄。
“大侠,藕花,她……是不是跟你说是我把她卖到青楼?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你若信了她,我才是有冤无处说啊。冤死我了,这些年,她把这些脏水泼在我身上,我都无处诉苦。今天你上门来了,我就好好的把这些冤屈都倒出来说给你听。”肥男人朝妇人动了动手指,嘴上小声的说:“水,我要喝水。”
“啊,”他喝下盏茶,舒畅的呼了一口气。“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是藕花的叔伯,我们两家是前后院,共用同一个院子,她家发生什么,我家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同样,我家也是。一天,她家吵闹得厉害,还夹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和我哥气急败坏的怒吼。我想去看看,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的婆娘拦住了我,不让我去。”
萧廷眯着眼朝妇人瞟了过去。
那妇人忙说:“那还不是怪你闲事管多了,都管出仇来了。你说,她家这种事情发生了多少回了?哪回你没过去劝架?哪回不让人恨你?你知道不知道,这外面有多少人在我背后嚼舌根?所以,我才不让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