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怀苏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这是镜楚在透过琴弦联系和他传音。
听惯了他低沉的音色,猛一变还怪不习惯的。
凌怀苏带着笑意回应说:“知道了。”
走出商铺,凌怀苏发现,他们又入了场。
建材废墟与蛛网灰尘无影无踪,裕福商场回到了倒闭前宽敞整洁的样子,广播里播放着迎宾音乐。
场里应当是傍晚,幽暗的夜色透过棚顶压下来。商场里光线昏暗,路边零星有几家营业中的商铺,店门口投下一片黯淡的暖光。
偌大的商场内,放眼望去走道上不见一名活人,店铺前门可罗雀,欢快的迎宾背景音便显得有些突兀了,甚至有了几分阴森的味道。
凌怀苏和镜楚路过开门的店铺前,朝里面扫了眼,店内大多只有一两个人,或是收银店员,或是顾客,皆在旁若无人地忙活自己的事情,门口有人经过都无动于衷。
按照常理,场里的人不会这般麻木不仁,对于外来者,他们要么蓄意谋害,要么你死我活地攻击驱赶,总之都是抗拒性的。比如百棺村的村民,树人中学的焦尸。
但这些人仿佛丝毫不在意有人闯入,无一不是一副漠然置之的样子。
而且看起来,他们彼此之间也不像互有联系,更像是被东拼西凑地困在了这里。
镜楚观察了一会,给出了判断:“这不是天然形成的场。”
难怪监测仪检测不出来。
不是天然,就意味着人为。棚顶上的符文,八成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这下成了瓮中之鳖。
“失策。”凌怀苏瞥了眼自己凡胎肉体的手掌,伤口依旧没有愈合,“看来我们着了别人的算计。”
镜楚:“你有头绪么”
业火蚀心花,阵法,又对他们的情况如指掌,凌怀苏心里浮出一个人选。
这题的答案可想而知,镜楚也必定猜到了,之所以这么问,是在试探凌怀苏还记得多少。
但凌怀苏还不准备这么快和盘托出。
他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踱步,语焉不详道:“大致有,尚不确定,先将计就计吧……你那几个手下哪去了”
他们俩一个魔气尽失,一个返老还童,不知那符咒对普通人有没有效果,如果一个两个也变成小孩,特调处就能改名叫特调小学了。
好在这担心没有成真。两人走了没多远,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商铺中窜出来,撑着栏杆就是一顿吐。
正是陆祺。
他吐得惨绝人寰,也不知看见了什么恐怖东西,好半天才堪堪直起腰,泪眼婆娑地抬起头。
“前辈!”陆祺激动得破了音,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上来就想给凌怀苏一个喜极而泣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