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曹辉看见傅岭这副表情,惊笑了一声。
傅岭被这声笑声唤过神来,微微敛神,冷淡地瞥了曹辉一眼,却对上了他戏谑的眼神。
曹辉头一次看见傅岭这副心虚的样子,一时新奇,便一手搭在傅岭的肩上,故作高深地说:“我说我们傅公子怎么这次肯赏脸出来游玩,原来是有心上之人了,来追逐人家,哈哈哈哈哈哈。”
傅岭一巴掌拍开曹辉的手,回了句:“你真是胡扯惯了。”
曹辉还不放过傅岭,继续说道:“你要说我在朝堂之事上是胡扯,我自是承认的,但是我在男女之情上,可比傅兄你开窍多了。只一眼,我便能知道一个人是否动了情。”
傅岭没有说话。
“这有何可掩藏的?你如今早就到了婚娶的年龄,而那女子年轻貌美又是朝廷新贵,虽说权力是不如你家,但是朝廷上下也没有哪家姑娘能比得上你家的势力,这般便算是门当户对了。”曹辉看到傅岭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奇怪道。
“原来曹公子说的是刚才那位一闪而过的蝴蝶般的女子呀!要我说,傅兄与她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另外一位公子也起哄道。
傅岭听见这话,嘴角微微勾起,可是他想到了什么,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此事事关女子清誉,不可随处信口胡说。”傅岭说道。
“知晓了,傅兄,但你听我一句劝,男女之事上,你可不能如此知书达理,你得主动,不然那女子便早就被旁人追去了。”曹辉给傅岭出招。
傅岭听了这话后,挑了一下眉毛,便扬起缰绳,一声“驾”,飞驰而去。
塞上围猎的一切准备,都在一日之后筹备完毕。
第二日晚,皇帝便在皇帐中举办宴会,邀请大家一同品尝美酒佳肴。
皇帝所在的帐中华丽无比,这里的面积也与皇宫里的宫殿不相上下。
众人坐在两侧,欣赏着舞蹈与音乐。
“今日谁射中了那头公鹿啊?”皇帝问道。
他今日并没有参与围猎,因而询问围猎战况。
“回陛下,是臣。”孟涟瑜上前跪下,回答道。
此事便说来话长了。
事实上,为了让这些昆虫追不上她,孟涟瑜苦练骑射,坚持脚不沾地,一整天都在马背上。
而后,她开始用弓箭射这些往她身上撞的飞虫,却不成想,一头公鹿也被小虫子吸引,到处追着去咬,结果阴差阳错,孟涟瑜的弓箭便射在了那头鹿的身上。
众人叹为观止,皆称孟涟瑜为女豪杰。
而她只能尴尬地笑笑,接受了这个称号。
“哦?此话当真?”皇帝问道。
“千真万确。”一旁的冯公公回话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朕的女太傅不仅知书达理,还如此骁勇,真是朕的福气啊!”皇帝眼前一亮,不错地盯着孟涟瑜。
只见宴会当日,孟涟瑜身着蓝色衣裙,为了打猎方便,她特意挑了件收口衣袖的裙子,将散下的头发高高束起,英气十足。
仔细看,其实孟涟瑜的眼角也微微上挑,配合着她锋利的眼神,颇有女将之飒爽。
但是她的面部轮廓又偏舒柔,平添了一份古典美,给人一种第一眼和第二眼的感觉不同而带来的惊喜之感,让人回味无穷。
皇帝仔细打量着孟涟瑜,竟忘了让她起身。
于是孟涟瑜便跪到腿都麻了,冯公公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在皇帝的耳边悄悄咳了一声,提醒道:“陛下,太傅大人还跪着呢。”
皇帝失神的眼睛瞬间睁大,他回过神来,一拍椅子扶手,大笑着说道:“诶呀,瞧朕,让我们的大功臣跪了如此之久,爱卿快快请起。”
孟涟瑜如释重负,立刻起身,说道:“多谢陛下。”
此时,坐在皇帝身旁的皇后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神色愈发阴沉。
她求助似的看向不远处端坐着的宰相,而宰相看到此情形,苍老的眼角也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随着孟涟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皇帝的眼神便跟随着她,粘在孟涟瑜的身上没下来过。
突然,皇帝开口道:“青儿如今在自己府上住得还习惯吗?照朕说,还是没有宫里舒适,你缺什么就跟朕提,实在不行,朕为你在宫里建一处宫殿,你住在宫里,也好教皇子们读书,如今虽说冬季过去了,但是春风一吹,还是会让人易感风寒。”
孟涟瑜一听这话,便清楚皇帝什么意思了。
事实上,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一些谄媚的大臣闻着味便来了,开始从铺好的台阶一个一个轮流往下滚。
“陛下果然关爱臣民,太傅大人是该住在宫中的。”
“我看太傅大人好几次冒着大雪进宫上朝,很是危险,不如住在宫中。”
一旁的曹辉立刻戳了戳傅岭,着急地说:“完了,这下完了,你的心上人要被皇上看上了,赶紧想想办法啊!”
只见傅岭侧头仅仅盯着孟涟瑜,却发现她呆在了原地。
于是傅岭撑桌站了起来——
只见他来到皇帝面前,跪下来行礼道:“启秉陛下,如今太傅乃为皇子的教书师傅,如若住进宫中,时时监督皇子们的学业,岂不是让皇子们感到压力甚大,古人云‘寓乐于学’,突如其来的压力定会让皇子们吃不消,之后何谈他们可以替陛下分忧?”
皇帝听见这话之后,脸色“唰”地一下阴沉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孟涟瑜。
她还是呆在原地,不动声色。
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全场都在等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