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有自己的打算,而这份打算里,【灯】的“存活”不是必须的。
赌上尊严
【杯】似乎知晓放任下去会发生什么,因此她对【灯】的出手丝毫没有犹豫,甚至不惜提前使用预留给后续战斗的一部分能量,也要势必快速将【灯】斩落。
而在她靠近的一瞬间,【灯】也早早“预判”亦或者说预知到了她的举动,在她的左手即将触碰到【灯】手臂的瞬间,【灯】没有丝毫的预兆的,在肌肤即将相触的一瞬间立刻移开了身体。
不能提前,这会让【杯】察觉到从而改变动作轨迹,不能太晚,速度可能来不及躲避,必须卡在一个微妙的时机闪避,而【灯】具备的预知能力便足以让祂完美的卡住这个时机。
祂的预知能力让她不会掉入任何陷阱,【杯】只试探了一次便改变了进攻的方式,用技巧在【灯】身上是行不通的,即使是放空大脑使用本能,也会被祂完全预知,那么只有一种办法了,用一些即使祂预知到了,也完全没办法解决的能力。
【杯】血红的双眼亮起,而后,血丝宛如电路般自眼角向后蔓延,妖异的气息自她身上传来,原本尚且保留有自我意识的【心】与【铸】也在此刻发生异变,血丝自祂们的眼中蔓延而出,随后自眼角攀爬至半张脸,形成与【杯】一模一样的纹路。
风云突变,漫宿感应到了【杯】的存在,原本因为【蛾】的死亡稍微停歇的雷霆再度聚集,但天空中除去逐渐聚拢的乌云,竟还透露出几分血色,似乎除了雷霆还有其他东西正在酝酿。
【心】与【铸】的体内,原本无暇的天赋回路此刻被无数血色缠绕,这些血丝早就缠绕在了回路上,只是到了现在,它们变得更肆无忌惮,紧紧缠绕着回路试图将鲜血彻底渲染进去,而神明的天赋回路也仿佛不堪重负般出现道道细小的裂痕,血液正不断自裂缝深入,用不了多久,回路便会被完全染成红色。
但在此之前,祂们也没有能力再去驱散这些缠绕在回路上的血丝了,因为祂们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体内的能量早就接近干枯,此刻只能任由【杯】侵蚀。
此刻,【心】与【铸】已然失去“自我”彻底沦为了【杯】的傀儡,【杯】不需要顾虑祂们的状态,哪怕是无节制的使用祂们,彻底掏空祂们体内的全部能量,甚至透支也无须担忧,使用祂们就好似在使用两只多出来的手臂,三对一的情况下,即使【灯】预知了她的进攻又如何,已经没有可以给她闪避的余地了。
【启】已是奄奄一息,刚才针对许秩的偷袭落空已然让祂失去了再战的能力,本就重伤未愈又持续战斗了如此之久,此刻剩余的那点力气用来自保都不太够,自然不可能再去针对【灯】,而【刃】虽然也是穷途末路之际,却因为属性特性即使在濒死之际依旧有着一战之力,此刻,祂知晓自己已经出局了,但强烈的不甘心萦绕在【刃】的心间,祂想,即使是自己出局了,也绝不让那个搅局者好过。
当【杯】缠住【灯】之时,【刃】便已经迫不及待的从战局脱身,此刻许秩也解除了飞蛾的状态,于是,下一刻,【刃】高大的身影瞬间来到许秩身前,祂手持一柄巨斧,身体与武器皆被鲜血染红,煞气与神行自祂无比高大的身躯上传来,每挥动一下巨斧都能引起空气振动。
哪怕不使用超凡能力,仅仅是依靠神明的“肉体”,祂挥出的每一下攻击依旧仿佛能将山直接劈开,许秩站在祂面前就宛如一个小孩站在大人面前,哪怕如此庞大的身躯上遍布伤痕,祂看上去依旧坚不可摧。
可也仅仅只是看上去。
倘若祂是全盛时期,许秩确实需要稍微避其锋芒,可现在……
“你竟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少女的声音带着些许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何祂还用勇气来到自己面前,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刃】的脸上露出一个嗜血又疯狂的笑容:“我为何不敢?”
话语间,巨斧挥下,血色的刀芒扫过许秩所在的位置,眼看已经将少女拦腰斩断,眼前却突然一花,被斩断的少女突兀的消失在面前,声音又再度从祂的后方传来:“你该知道,现在的你即使是触碰也无法触碰到我。”
【刃】闻言面色难看了几分,仿佛被羞辱了,却只冷哼道:“我只畏惧失败,却并不畏惧战斗与死亡,你说我无法触碰你?”
“那可不一定!”
一阵强烈的光芒自【刃】的双眼,双耳,乃至口中迸发,许秩看见了祂的回路微微破碎,那些强烈的光芒正是回路破碎之时散发出的最后的能量。
此刻,【刃】的身体与皮肤也如正在碎裂的回路一般开裂,那些裂纹中也散发出强烈的光,祂整个人都宛如一颗即将要爆炸的核反应堆,许秩仅仅是站在祂前方便感应到巨大的能量在祂的体内鼓动,但她却并不为此感到害怕。
她只是叹息道:“可惜了。”
这块回路废了一大半,即使吞噬掉,能得到的提升也不会太多,而【心】与【铸】那两块回路已经被【杯】污染,也废了,剩下的,也就只有【启】与……【灯】。
不过,许秩虽然嘴上嘲讽,但身体却诚实的准备好了防御,这是【刃】拼上尊严与全部的一击,她能感觉到自己被锁定了,这大概不是化作飞蛾亦或者躲进空间夹缝中就可以躲避的攻击。
眷族的“纹身”在微微发烫,当【刃】高举起巨斧劈下那绝对无法躲避的一击时,漫宿的大地似乎都为之震颤,天空中的雷鸣也在此刻落下,无数道银色闪电照亮了这片被乌云与血色遮蔽的大地,也照亮了巨人身躯下,被瞄准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