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妍虽然承认了行为,但坚称自己并非故意为之。
辅导员说了一大堆好话,又询问我,是否愿意接受对方的赔偿,签署谅解书。
“她马上就要毕业了,这个时候坐牢,会毁掉她的一生啊。”
母亲也从外地赶了回来。
她指着我的腿,声音低沉而愤怒:“我女儿这双手是用来画画的,如果康复不好,她可能永远无法创作了。赔偿?她算什么东西!就算倾家荡产也弥补不了我女儿遭受的伤害!”
辅导员面露难色,就在这时,几天未见的顾墨出现了。
他站在门口,目光紧锁着我:“妈,您能和其他人先出去一下吗?我有些话想单独和苏柔说。”
在我点头同意后,病房内只剩下我和他两人。
顾墨开口道:“如果你还想获得那个奖项,就原谅陈妍吧。”
明明是个疑问句,却说得如此笃定。
“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手伤了,短期内无法创作,那些画作,不是都放在家里和画室吗。”
我心头一沉,某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可我不愿相信。
顾墨的表情也很难看,他深吸一口气:
“如果你不同意原谅陈妍,我就把你的画作全部销毁。”
我愣愣地盯着顾墨。
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变得如此陌生。
顾墨眼眶泛红,摇头道:
“对不起苏柔,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你把陈妍逼到绝路了。。。。。。”
重新体会到正常人的情感后,连痛苦都变得如此深刻。
但越是痛苦,我的思维反而越发清晰:“那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明明知道,获得这个奖项,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
在失去父亲后,母亲为了避免我受到刺激,收起了所有的照片和录像。
只有一盘不小心遗漏的周岁生日录像,被我反复观看,成为我记忆中父亲的唯一影像。
6。
当我拿起画笔时,父亲欣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家苏柔以后要继承母亲的衣钵啊,爸爸等着你获奖的好消息。”
我听爸爸提起过,母亲拿到的第一个奖,就是亚历山大,不过是银奖。
“。。。。。。好吧,苏柔,念在我这些年对你的付出,请你原谅陈妍。”
我冷冷一笑。
“顾墨,别把自己抬得太高。”
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从前,我只会叫他老公,叫他墨墨哥哥。
我凝视着他。
“你明知这个决定会摧毁我们多年的感情,却依然坚持如此。从此刻起,你对我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接受你的条件,但有个前提——我们离婚。”
顾墨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
“你不是一直觉得娶了我这个傻子很委屈吗?现在你自由了,可以和陈妍双宿双飞,何必摆出这副表情。”
“我从未。。。。。。我从未想过离婚。。。。。。”
“现在,请你离开。”
我和顾墨彻底分道扬镳了。
可顾墨拒绝离婚。
他几次来医院送营养餐,都被我当着他的面倒进了垃圾桶。
泪水瞬间溢满了他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