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呼万岁叩拜后,文武百官皆纷纷站起归位。
宋光隆撇了福庆一眼,福庆马上意会,高呼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没有王谦,朝堂上一片寂静,众人相互观望,无一人冒头说话。
黄敏抬脚,端庄出列,道:“臣,有事要奏。”
内阁次辅张正在一旁,脸色难看,黄敏是他女婿,他有什么事不和他这个岳父大人打声招呼,何况还绕过内阁,直接在早朝上向宋光隆禀奏。
“爱卿请讲。”
“臣要状告内阁首辅王谦私吞国库,所获脏银建立地下钱庄,再通过赌坊洗白,流入他的内府,成为他笼络朝政官员,结党营私的贿银。”
黄敏此言一出,朝野上下哗然,在场的官员中有一半都是王谦的党羽,黄敏当场状告他们受贿王谦,贪墨国库的重罪,他们自是不认。
“诽谤,完全是诽谤,黄敏,别忘了,你是刑部尚书,不是户部尚书。”
“就是,黄敏,你有什么证据,就敢在这大殿上信口雌黄,诽谤王国公?”
众人纷纷站出,你一言我一句地跟着附喝,一时间,朝堂沸腾,犹如菜场。
“好了,都别吵了。黄敏,你有证据吗?”
“两个月之前,国库被盗,是臣率领刑部的兵卫第一时间赶赴的现场,那伙贼人走得匆忙,在地上,留下了他们慌乱掉落的国库银两,就是臣手里的这个。”
黄敏不慌不忙地将袖口里的一锭白银双手捧着,交呈给福庆,福庆拿着那银子快步上阶,交到了宋光隆的手中。
“陛下,您仔细看那银锭的下端,刻着”大胤”国号的字样,这,就是国库里的官银。”
宋光隆仔细端详,没错,官银入库时,为了方便管理,必须在银子的下端刻上“大胤”的国号字样,用于军饷、官薪、宫用和赈灾等。在官银下发给各地和个人之前,必须再次熔化成银锭或碎银。民间或官员不得使用官银,那是要杀头的大罪。
“陛下,臣这里还有一锭银子,也是国库里的官银,却不是从国库里捡到的,而是,户部侍郎白皓宇,白大人昨日给下官的。”
“白皓宇?他不是失踪了吗?”
“是啊,好多天都没上朝了。”
众人窃窃私语时,一袭绯红官袍从殿门外端正走来,白皓宇目不斜视,走至明政堂的中间,撩袍跪下:“臣白皓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萧野盯着白皓宇,心已经被他给拧成了麻花,他紧抿双唇,看着这个为了逃跑,居然能出卖自己的色相,鬼话连篇如。想他萧野,第一次不设防地对一人付了真心,换来的,确是那人对他的欺骗,当真是他的奇耻大辱。
萧野抬头,宋光隆对上白皓宇,满脸的笑意,并无半点吃惊的神色,看来,在今日的早朝前,他的先生早已见过宋光隆这个狗皇帝了。
“爱卿平身。”
“谢陛下。”
白皓宇站起身来,并未瞧萧野,继续说道:“陛下,臣失联多日,并非故意,是有人劫持了皓宇。”
萧野手掌握拳,心下忐忑,仿佛下一秒,他的先生就会把他的名字报出在这大殿之上。
“爱卿,何人如此大胆,敢劫持朝廷重臣?”
“臣已于昨日将绑架臣的匪徒交予了黄大人,想必经过一夜的连审,黄大人已经帮皓宇查清那案犯的背后主使之人了。”
黄敏上前一步,迎着白皓宇的话,回答道:“陛下容禀,臣经一夜的提审,已经查明,绑架白大人的,正是内阁首辅,国公王谦,王阁老。”
黄敏言罢,朝堂内外,一片哗然,众人激动得如斗公鸡一般,个个昂扬上前开口:“白皓宇,你失踪多日,说被绑架了,去哪了?谁能证明?还有,你既然被绑架了,又是怎么逃出贼窝的?绑匪是谁?可曾逼你,对你用刑?”
“黄敏,绑架白大人的匪徒在哪?你叫他们出来,朝堂对质,还审出王阁老就是幕后主使,你有什么证据?”
“陛下,王阁老三朝元老,身居内阁首辅,怎会对一介晚辈绑架勒索?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陛下,您不要偏听偏信,这就是对王阁老的污蔑。白皓宇,你到底安的什么心?这就是你贼喊捉贼的把戏,这么拙劣的手段,亏你还是麒麟才子,你叫绑架你的人出来,当面对质。”
“就是,叫他出来,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
一时间,群臣激吠,他们好似胸有成竹的样子,萧野在一旁看着,越感越不对劲。
宋光隆撇了一下离他最近的皇宫禁军统领--韩成,韩成马上会意,持着他的“清君剑”,上前一步,玄铁重剑落下的瞬间,盖住了朝堂上所有人的吠叫。
明政堂内,众人纷纷朝着韩成手里的那把玄铁重剑看去,就是这把剑,当年护着孝仁帝,一口气斩杀了百余多人的皇宫禁军,那些可都是百里挑一的皇宫护卫。
沸反盈天的喧闹声,终于,又重新归于安静。
宋光隆看了黄敏一眼,道:“黄敏,你把人带上来,当堂对峙。”
黄敏闻言,立刻低头下跪,面色凝重地道:“陛下,昨夜,他们叫人给毒杀了。”
“什么?”宋光隆激动得跳了起来,眼色激动难看,萧野观之,宋光隆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他又看了一眼中堂站着的白皓宇,他脸色平静如常,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白皓宇拱手,向前一倾,道:“陛下,还有一人,参与了对臣的绑架,请陛下许臣将此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