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前一秒温槐听到电话那头似乎有道机械叫号的声音。
无措地看向邱胜寒,两人沉默了一会。
邱胜寒忽然抬眼:“医院。”
“对!那声音像是医院的!”温槐眼神一亮,忍了许久的泪瞬间滚下来,“她怎么会去医院呢?”
两人当即决定立刻赶往医院。
临江市医院有很多家,这一刻的两人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没人能冷静得下来,直接打车先去了市人民医院。
一路上温槐害怕地不停掉泪,不知道温织夏为什么会在医院,听声音似乎不太正常,也不理解为什么不想要接她的电话。
邱胜寒紧皱着眉,心里的焦躁不比她少一点,看着她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平复几下让自己保持住冷静,给温槐掏出一包纸巾。
一包纸巾用完,温槐骤然一个激灵,心里的不安瞬间放大:“会不会是姥姥?”
她一直想着改变没有姥姥的未来,难道有些轨迹是注定改变不了的吗?
她看向邱胜寒的眼神惊慌无助,大脑嗡嗡作响。
邱胜寒抿了抿唇,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声音沉稳:“别多想,到了医院再说,都会没事的。”
所幸他们运气还不错,刚到医院门外便看到对面路边在买饭的温信。
“叔叔!”
温槐大喊一声,和邱胜寒一起跑过去。
“织夏怎么了?”
两人忍着狂奔过来的疲惫,不自觉放轻呼吸。
温信刚从小贩手中接过两杯粥,闻声转身。
过年时那个幽默风趣的中年男人,此刻头发骤然白了一半,眼窝深陷,满目疲惫,看到他们的时候微微露出些震惊。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看清温信的那一刻,邱胜寒瞬间僵住,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温信的这副模样他太过熟悉,毕业前去医院探望许挽琴的时候,他见到的温信就是这个样子。
他张了张嘴,一时竟没有发出声音,嘴唇颤了下,轻声问:“叔叔,阿姨怎么样?还有织夏。”
“你们有心了,”温信看着他们,往医院走,看到这两个小孩出现的一刻内心震撼,为女儿能交到这样的朋友真心感到高兴,想对他们笑一下,最终嘴角只扬起了苦涩的弧度,“昨天挽琴出了车祸,还在icu没出来……”
说到最后几个字,一向顶天立地的男人突然哽咽,宽厚的身躯好像轰然倒塌。
邱胜寒心里一紧,这和从前不一样了。
温槐也僵住。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拥有共同秘密的父女俩,谁都没有想到,那个准备尽力避开的意外会提前这么早,更是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
邱胜寒走在温信身侧,帮他拎着东西,尽量维持镇定:“阿姨会没事的,一定会。”
温槐在一旁点头,边点头边流泪,抹了抹眼睛,哑着声音问:“叔叔,我能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吗?怎么会这样啊?”
温信迟缓地看了他们一眼,整个人好像一直处于有些迟钝的状态,开口:“昨天你们联考,我和她说好下午回来给织夏做点好吃的补补,你阿姨到家了又忽然出去要拿快递,路上出事了,那司机还在派出所,还没处理好……”
温信抓了抓头发,即使知道没用,还是止不住后悔:“你说我为什么就让她自己出去了呢?早知道就该和她一起,就不该出门。”
拿快递……
温槐浑身发冷,愣愣地听着,后知后觉想起,快递……应该是那时候她给姥姥发了消息,让她记得拿一下礼物。
她不该发消息的,不该的。
舌尖忽然一疼,温槐短暂回神,牙关克制不住地发抖,一下一下咬着舌尖,如坠冰窖。
和肇事司机的事还得再去派出所处理,邱胜寒看起来无比镇静,温信匆匆放下东西告诉她们病房,他要去处理下事情,拜托她们看着些织夏,他很快回来。
邱胜寒应下,这才发现温槐的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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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了下眉,伸手去拍她肩膀,温槐一颤,紧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溢出来。
“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发消息了……”
她拼命想改变未来,甚至计划了高考后的一切,只等着在大学期间照看好姥姥避开那个意外,没想到她的到来竟然还会加速这一切。
难道已经存在的轨迹是注定不能改变的吗?可她那么努力,温织夏的成绩,和邱胜寒的关系,都和原来的时空相差那么大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
难怪温织夏一个电话都不接,是她的信息让姥姥出了门,温槐脚步越来越慢,想看到妈妈,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生命里对她最重要的人因为她都沉浸在未知的悲伤中。
温槐恍恍惚惚,木然地跟着走,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整个人好似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让她窒息。
“温槐!”
身边陡然放大的声音让她惊醒,迷茫地抬头,发现邱胜寒正严肃地看着她,温槐嘴巴一扁。
“温槐,这不怪你,和任何人都没关系,这只是个意外,是个意外!这种事我们都不想要它发生,”邱胜寒捏了捏她的肩膀,声音柔和,“没事的,姥姥会没事的,你放心,我们先去看看妈妈。”
温槐被邱胜寒牵着,磕磕绊绊往住院部走:“爸……我真的不该来这里,去年我还觉得高兴,我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我来这真的是个错误……”
“那我呢?”邱胜寒声音突然平静,看着她,“这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温槐。我们不会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