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情喜欢就好。”乌瑟斯跟着走近池边,虽然站在那,却时刻注意着不让池边的人掉下去。有了这个池子在,乌瑟斯想,就算阿情不过来住,也会经常过来玩的吧。他是个不太擅长言语的兽人,能真正为阿情做的事也很少,但是他想尽可能的多做一些……
感受着泉水的温度,无情低头看着冒着热气的水面——空气的温度已经可以轻易的让水汽凝成白色的水雾,模糊了这水与空的界线。乌瑟斯对自己的上心无情能够体会得到,他时常不解情爱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它到底能让一个人付出多少,改变多少呢?
看着梓篱为了能够站到大哥面前克服着自己的缺点,无情就觉得爱这个东西很强大。虽然梓篱的改变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微不足道的,但真正了解的情况的无情却觉得这是很难得的,梓篱胆小的性格是根深蒂固、深深的禁锢着他的心灵的,人性的缺点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然而在无情的认知中,爱也是虚无缥缈、容易破碎的。感情这东西是他理智完成任务的阻碍,所以对感情他是淡薄的。如果说他还有人性的话,他人性里最大的缺陷恐怕就是情感了。
落崖后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安逸的,无情告诉自己这样的生活是幸福的,是奢侈的,但他也只是这样凭借这理智去对比、去判断罢了,他或许连幸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个连情感都缺乏的人,怎么可能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幸福?
然后,莫名其妙的遇见了自己的家人,儿时残留的感觉让他有些疑惑,他又告诉自己有家人是幸福的,因为曾经的他是那么羡慕那些有父母的孩子。那些孩子可以快乐的生活在阳光底下,可以任意挥霍家人的关爱,可以不用为了一顿饭拼得你死我活……
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无情都告诉自己,自己是幸运的。就算他什么都没有,他依旧顽强的活着,怨天尤人不会给他带来生存的机会;而那些自己付出的代价换来了他活下来的机会。所以,能够活下来,还活得很好,他就是幸福的了。
然而,当一切杀戮都成为过眼云烟,那些所谓的幸福生活终于来临时,处在“幸福”中的无情迷茫了。他理智告诉自己这就是幸福,这样的生活很好——家人的关心,爱慕者的讨好,族人的友善——但是那颗已经缺乏温度的心却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就算没有这些也一点关心都没有,自己的生活永远都是自己的生活,那些将要来的仍然要由自己承受。
静谧的院子里,乌瑟斯注视着池边的人儿。或许是由于水雾的关系,乌瑟斯突然觉得自己心爱那个的人就算已经近在咫尺,却仍旧不真实,仿佛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只要他轻轻的挥散这雾气,那美丽的倩影就会消失。
“阿情。”乌瑟斯忍不住小心的把人搂回了怀里:还好,人还在,不是影子。那怀里的柔软是那么的真实,却又那么的脆弱易逝。刚才阿情给人的感觉仿佛就要离开这世界一般,让乌瑟斯心惊不已,直到又把人抱住了,乌瑟斯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里,他几乎每晚都会去配阿情。虽然会一些自己的小心思,但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担心,担心阿情的身体情况突然恶化,担心阿情会突然消失,更担心阿情会一睡不醒……每一个黎明的到来,对乌瑟斯来说都是一次生命的奇迹。
“怎么了?”被乌瑟斯的动作打断了思绪,感觉到乌瑟斯的不安,无情有些疑惑。然而,被抱在怀里,无情看不到乌瑟斯的表情,只是贴在他胸口的耳朵听见一个闷闷的单音节通过那硬邦邦的身体传过来——“没。”
仍旧是那个温热的怀抱,无情听着乌瑟斯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心率趋于稳定,仿佛刚刚那慌乱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无情可以肯定那不是错觉,乌瑟斯在不安,不,应该说乌瑟斯这段时间经常不安。想来可能是由于郝枫的出现吧,无情暗自猜测着,但是……
没等无情继续猜测下去,就听见院外有一个很小的叫唤声。就算这个声音很小,但也并不妨碍无情听清楚叫的人是他,而且叫他的人是梓篱。这家伙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今天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吧?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积极过!
听见叫唤声的人自然不止无情一个,乌瑟斯有些不舍的松开自己的臂膀。怎么今天阿情才来这么一会就有人找上来了?他可不可认为有人在找茬?但是来的好像是个雌性呀?应该是阿情新认识的朋友吧。
作为一个好不容易与心上人这么单独相处一会就被打断的雄性,乌瑟斯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不满,但是的的确确心里是不快的。但是碍于来找阿情的是雌性,乌瑟斯还真不能把对方怎样,更何况对方还是阿情的朋友。所以作为屋子的主人,乌瑟斯也只能随着自己的心上人走到前院去。
走到前院,乌瑟斯打开院门,果然一个狐族的雌性就出现在他眼前。然而站在门外的却不仅仅是一个雌性——还有一个兽人——郝枫。乌瑟斯就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红衣服,穿着阿情身上就分外好看,穿在这个人身上为什么就这么扎眼呢?
乌瑟斯把目光转向郝枫,对方面上一片坦然,仍旧笑得那么人畜无害。这个兽人乌瑟斯已经见过几次了,但是他们至今都没有交谈过。追求雌性这种事也不是谈一谈就能解决的,能够容忍对方的存在也只是因为他们喜欢的那个人还没有了解所有的事情,等到阿情了解了各中缘由做出决定之后,他们两人之中必将有一个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