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是他崽子,约等于他,也算他的生活,崽子的幸福正在向他蔓延。
躺在竹床上,鼻尖还有竹子的香味,这是他家崽子自己做的。
没有想到他家崽子还有这种手艺。
这是暗一睡过最好的,最满足的床。
躺在秦墨边上,沈意悄悄贴近小声开口:“秦墨这个阿叔真是你阿爹的朋友吗,为什么我觉得他可能是你堂阿叔,或者表阿叔。你们肯定有血缘关系,他的眼睛和我们家惜崽崽的一模一样。”
“我之前听你说过,你是你阿爹收养的,你没有亲人,你确定你没有亲人。我觉得有点奇怪,一个就教导你十几天的师傅,说个难听的,多少年了!当时你六岁,你现在多少岁,二十岁,十四年了。”沈意把不合理的地方指出来。
随后,沈意又开口道:“距离十四年后,才想起来徒弟的师傅,我估计真有这样的师傅,早把徒弟忘光了,还能眼巴巴过来看。”
“除非,这个徒弟不一般,比如,自己的崽崽,比如自己的侄子什么的。”沈意又解释。
秦墨听到贴在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热气哈在他颈间。
脑子嗡嗡嗡的响,师傅,师傅,阿爹,阿爹……
到底是谁,沈意说的对,一共十几天的师傅,十多年后回来,明显师傅超级喜欢他家崽崽。
为什么,爱屋及乌,有可能。
但是十几天的感情,不,当时秦墨都觉得和师傅没啥感情。
一个拼命给他塞功法,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他。
不对,正常师傅都是慢慢教的,为什么要一股脑儿的全部塞进他脑子,要不是他记忆力好,师傅说不定还不能全塞进他脑子里。
当时的师傅,似乎很着急,很急迫,他似乎没有太多时间。
没有时间,为什么还要收他这个徒弟?
收了徒弟,也不让他沾染血腥,要他发誓不到万不得已不开杀戒,不在人前显露武功。
一条条,一件件,现在想想全部都有问题。
厨房竹床上,神游天外的暗一突然听到几句话,他垂死病中惊坐起,就想往外跑。
坐起的身子硬生生躺回去。
我这一跑,岂不是就坐实了我做贼心虚,说不定屋子里两个正在试探他,正等着他跑呢。
他家崽子的夫君,果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真该捏死。
但是,崽子大概会和他反目成仇。
算了算了,果然不该暴露,偷偷瞧一眼就该跑的。
是他贪心了!
明明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的。
但是当他再次看到崽子,看到小崽崽他就忍不住,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到崽子面前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暗一暗暗把苦果吞下。
秦墨想着总总的不合理。
他脑子嗡嗡嗡的一点也不清醒。
一个极其冷静的人,现在完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