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严青松,不惜拿自己的前途冒险也要告这御状,也犯不着只是为了报复刚刚殿上的一句呵斥。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景文帝思索着,正欲吩咐大理寺卿和锦衣卫联手,将此事原委查清。
殿上角落里便有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来。
“我看这事还真有可能是真的!”
“可不是吗?我看这殿上好几个都是有名的纨绔子弟,怎么突然就来参加殿试了?”
“你看,那个就是忠远伯府的周逸轩,他做的学问可真是一窍不通,怎么才时隔一个月,也能站在这里了?”
“有钱呗!没听到刚刚严状元说吗?一千两一个红封,忠远伯府上又不差钱,只要买了试题再请人将题目答出,这周逸轩只要将内容多读几遍,考场上默抄下来,可不是能名列前茅、金榜题名吗?”
四周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范文山抬眼往殿上的后方望去,好几个礼部的官员正像鹌鹑般缩着头,不敢言语。
这个场面,他们不管谁出头,都能被狠狠记上一笔。
诸位大臣的议论声似一把把利刃,直插他的胸口。
往里日他待人和善,兢兢业业,一直都是一副老好人的做派,与朝中上下的官员都是一团和气。但那是因为他位高权重,且与他人无利益纠葛。
如今
他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有些私下觊觎他位置的大臣,便有些蠢蠢欲动了。
“陛下,严状元所言不可谓不骇人听闻。我朝春闱竟被礼部拿来作为牟利的工具,还望陛下彻查!”一位老臣含泪跪下。
这时,礼部一名侍郎上前跪拜:“陛下,依我之见,也许就是这姓严的哗众取宠,故意说这些有的没的来陷害范大人!”
他神色自然,朝前拜了一拜,提议道:“如今这些学子尚在,不如陛下随机亲自出题考考他们,此事不就可真相大白了吗?”
对啊!
这个主意甚好!
不是说这里面很多是纨绔子弟吗?随机考校一番便可知真伪了!
范文山抬头看了一眼,提议的确实是他们礼部的人。这个人他没什么印象,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怎么这会儿突然跳出来为他说话?
他那是为自己说话吗?他提的建议,那是要自己死!而且是生怕自己死得还不够快!
范文山嘴唇张张合合,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提出的建议。
景文帝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臣子,心头微动。他走到上首的龙椅上坐稳,从方才那一堆刚刚还在看戏的学子中随机点了几个。
那个大名鼎鼎的纨绔子弟周逸轩便在其中。
景文帝对着身旁的玉公公耳语一番,玉公公将拂尘搁在臂弯上,走上前对着下方选中的第一位问道:“古有云:‘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您觉得如何?”
面前的学子听闻大喜,没想到陛下竟问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这还不好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