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南”,老鼠已经是看得明明白白。虽然当年他是因为肖恩抽成太高才起了谋反之意,但这一路走来,什么勾心斗角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所以他自己也很清楚,只要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势必永无宁日。
夜色渐晚,二人聊得差不多了,野狗便准备离开老鼠的庄园回家休息。当他正要走时,那只大金毛睡眼惺忪地从二楼走了下来,来到二人中间。
野狗蹲下身子,摸摸凯特的头,对着老鼠问道:“你的这个狗儿子怎么在这里?”
老鼠便把他前往蜈蚣码头之前,和米莱一起吃饭的经过说了一遍。野狗听罢,笑着锤了捶老鼠的胸口说道:“好小子,看来进展不错啊!抓紧一鼓作气,拿下米莱,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但愿如此吧。”现在的老鼠,内心更在意的,是如何尽快找出内鬼,铲除华盛顿这个眼中钉。
引蛇出洞
这一晚,老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未眠。费尔南多的死,推翻了他自己原本的设想:华盛顿真正要联合的,并不是费尔南多,而是这另一个内鬼。费尔南多始终只是个棋子,而他暴露之后,为了不牵扯出第二个反水的人,华盛顿就联合这另一个反骨仔一起杀人灭口,保住自己。
想到这里,老鼠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凉意:一个为了能当老大,连自己共同浴血过的兄弟,都能毫不犹豫痛下杀手的人,太可怕了。这样的人多留在身边一天,老鼠就一天睡不着安稳觉。
或许是内鬼已经通知了华盛顿,老鼠已经怀疑上他的事情,往后的日子里,整个黑水市风平浪静,似乎又回到了那令人愉悦的太平日子。这让神经紧绷了好久的兄弟们,都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
“老弟,看来,这个华盛顿,是走了你当时说的第一条路,夹起尾巴做人了啊!”这天,野狗和老鼠在庄园里散着步,聊起华盛顿的事情。
老鼠则仍旧愁眉不展。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好觉的他,显得有些憔悴。看到他脸上凝重的表情,野狗便问道:“怎么了?这个结果不如你意?”
“不,这不是个结果,而是个过程,”老鼠用自己那双布满黑眼圈的眼睛看着野狗,“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他们现在之所以这么消停,一定是在酝酿更大的动作。”
“你觉得会是什么动作?”野狗停下脚步,焦急地询问道。
老鼠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敢肯定。但无论他们会有什么动作,我们一定要走在他们前面。”
野狗非常了解他的这个弟弟,此话一出,说明老鼠的心里已经有了办法。哥俩继续在花园里散着步,讨论起克敌制胜的计划来。
原来,老鼠已经如当年对付莉娜的“四大金刚”那样,故技重施,在自己的几个兄弟那里各安插了一个眼线。一来看看这些人有没有异常举动,二来也方便他实行下一步的计划。
“可是,你当年怎么对付莉娜的,他们几个都知道。如果你还是用‘放假消息’这招,恐怕很难奏效啊。”野狗听罢,无不担忧地说道。
老鼠双手插在口袋里,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所以这次,我不准备‘自上而下’传递信息,而是要‘自下而上’,让内鬼自乱阵脚。”
“怎么说?”
看着野狗好奇的表情,老鼠微微一笑:“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果然,不出三天,整个老鼠帮里的各个堂口,就开始陆续有人在嚼舌头了。
“欸,你知道么,咱们帮里那几个头头,有人造反了!”
“知道啊,不就是费尔南多么?哥们不是已经挂了么?”
“他是一个,还有另一个!”
“还有另一个?谁啊?”
“我哪儿知道啊?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貌似老鼠先生已经知道是谁了。”
“那还不赶快把内鬼抓起来?”
“快了,据说他已经准备行动了。”
“好家伙,看来又得是一场腥风血雨啊!”
“那可不?敢背叛老大,那一定是要家法伺候的呀!”
类似上述的风言风语,很快便传到了几位大佬的耳朵里。清者自清,有些人听到后虽然惊讶,但毕竟自己不是内鬼,当然无所畏惧。但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这天,华盛顿正在悠闲地打着高尔夫,保镖突然把大哥大递给了他:“老大,有电话。”
“华盛顿,我可能暴露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恐慌的声音。
听完那人的叙述后,华盛顿杵着球杆,思考了片刻,安慰道:“应该问题不大,可能是老鼠这个贼精贼精的家伙,又在使什么诈。淡定一点,如果真的有危险,我自会救你。”
“要不要抓紧动手?”
“你想怎么做?”
“我有我的办法。”
华盛顿有些不安地劝道:“你稳一点,别轻举妄动,小心一步错,步步错。”
“知道了。”那人留下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片刻过后,正在自己的赌场内招呼贵宾客户的老鼠,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老鼠,听说咱们这里还有内鬼?”察猜咬牙切齿地问道。
老鼠故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的好兄弟欸,这都已经传得快人尽皆知了好吗?下面的小弟都在讨论,说咱们几个里有内鬼,还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准备收拾那个人呢!”
“嗯,我确实知道是谁了。”老鼠淡定地回应道。
“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