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分辨药物的这点天赋,与种田根本没法比,姜舒月怕也认错,故传太医前来验证。
“是麝香没错。”田太医起初也没问见香味,请示过姜舒月把香珠敲碎一颗取出粉末才敢确定。
田太医与德妃相熟,后来被四爷收买,相当可靠,却也承受了太多。
与佟嬷嬷一起为王妃调养身体,准备怀孕,消耗了他不少心神。
之后接私活去八角胡同接生,他以为是雍郡王的孩子,结果在那儿看见了太子,听了许多不该听的话,差点崩溃。
然而这还没完,毓庆宫很快闹出红花汤事件,田太医被要求会诊,却与其他太医一样无力回天。
今天又是什么情况,他居然在五所见到了“老朋友”麝香,简直想掐人中。
用量委实不少,藏在手串的珠子里,长期佩戴可致不孕。
确定成分之后,田太医就离开了,走到门口听雍郡王妃对冯格格说:“这手串有害,摘下来别带了。”
冯格格颤抖着声音回答:“无碍,正好避孕。”
田太医:听听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姜舒月想到冯巧儿如今的处境,倒也没有勉强:“孩子不喜欢,别在她面前佩戴。”
冯巧儿应是:“我省得,回来便取下。”
为了方便照顾孩子,姜舒月把冯巧儿留在了五所,让她单独住在后罩房。
就这样冯巧儿戴着缺了一颗珠子的手串去了毓庆宫,才见到太子准备吃点心,便被人发现了异常。
“你的手串怎么了?”太子一边问一边倒了甜奶茶给她。
冯巧儿喝惯了甜奶茶,太子叫人找姜舒月要了方子,也在毓庆宫做起来。
现在毓庆宫只有甜奶茶,没有咸口。
冯巧儿看他一眼,不在意地笑笑:“昨天摘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摔坏了一颗。”
太子蹙眉:“缺一颗看起来有些丑,这个别戴了,回头我再送你一条。”
冯巧儿摇头:“这个就很好。”
另一边,关于毓庆宫的调查陷入僵局,原因是那个给太子妃通风报信的小内侍上吊死了。梁九功的人慢了一步扑了空,没办法只能调查与他接触过的人,也没查出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就在梁九功一个头两个大,不知如何向皇上交代的时候,雍郡王妃那边提供了一个消息,说太子赏给冯格格的鸽子血手串里被人为灌入大量麝香粉末。
“太子病情不稳,请梁公公暗中调查。”雍郡王妃给出线索时提醒道。
手串是太子送给冯格格的,此前因为两人之间有了一个孩子闹出不少事端,有一种可能是太子对冯格格有情,却怕再弄出孩子不好收场,故意送了一条带麝香的串珠给她避孕。
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别有用心之人的手笔了。
不管是否与巫蛊事件有关,毓庆宫出现麝香这种敏感的玩意儿,少不得要调查一番。
梁九功办差也是办老了的,其中厉害自然知晓。
谁知具体操作的时候出了纰漏,还是被太子知道了。
太子一把扯断冯巧儿腕上的珠串,砸碎其中一颗果然发现了不明粉末,后经太医核实是麝香。
太子大惊失色,却见冯巧儿脸上毫无波澜,硬邦邦问她:“你早就知道了?”
冯巧儿点头:“这样更保险。”
太子闻言倒退一步,身形踉跄:“你以为是我故意这么做的?”
忽然大笑:“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不堪。”
太子发了狠,命詹事府彻查,最后不可避免地查到了太子妃身上。
太子拉着冯巧儿的手,直奔太子妃的寝殿,将鸽子血珠串摔在她面前,质问她居心何在。
太子妃苍白如纸的脸上,突兀地挤出一个笑容:“太子灌我喝下一碗红花汤,令我生不如死,我不过略施小计,让你的心上人也吃点苦头。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只是怕等不到报应的那一日,想提前看见罢了。”
说完两眼一翻,没了气息。
这边太子妃断了气,那边梁九功在毓庆宫抓到了嫌疑人。
就是给太子妃提供麝香的内侍,顺藤摸瓜,一直摸到了内务府内管领塔石哈那里。
“塔石哈是个硬骨头,人进了慎刑司什么都不肯说。”查案期间太子妃没了,梁九功生怕替太子背锅,赶紧把塔石哈送进了慎刑司,结果对方只会喊冤。
慎刑司是个什么地方,没人比康熙更清楚了。但凡活着被送进去,就没有撬不开的嘴,什么硬骨头也给敲碎了。
“或许他真不知情。”只剩一口气还在喊冤的,多半是被冤枉了,康熙转换思路,“把他的家人,和他管着的所有人都送去慎刑司,尽快给朕一个结果。”
太子妃新婚燕尔,人就没了,总不能说是太子害的。康熙要给石家,和整个瓜尔佳氏一个交代,就必须把事查清楚,找人给太子背锅。
梁九功抹着冷汗,领命而去,一下扩大调查范围,并且很快有了结果。
“塔石哈的福晋与惠妃娘娘的娘家是远亲,她耐不住酷刑招供说,麝香是她从外头买来给太子妃送去的。”
若不是太子妃已死,秘不发丧,梁九功都能笑出来:“塔石哈是内管领,他的福晋算半个女官,可在内宫行走,这才有机会接近毓庆宫。那个给太子妃送麝香的小内侍,是她才认下的干儿子。”
“塔石哈的福晋可与巫蛊案有关?”康熙又问,在他心里还是巫蛊案更重要。
不等梁九功回答,康熙直接叫来了慎刑司主事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