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真是有惊无险,幸好她从没被抓过现行,不然要是让周岱山知道自己深更半夜偷溜出门,非拔掉她一层皮不可。
钥匙插进锁孔,往右转动了一圈,“咔擦”一声,门开了。
别墅里的一切,和记忆中五年前的样子毫无差别。时间仿佛在这里静止了,不管外界如何变化,这栋别墅就像是一位百岁老人静静等候着他的孩子们归来。
周蕴目光所及的每一处,都能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一幕幕好像幻灯片在脑海中不断放映。
她踏上木制楼梯,来到了二楼从前自己温馨的房间。
窗户微微打开,微风吹拂着洁白的窗帘轻轻摇曳着。周蕴再次躺在了睡了二十多年的柔软的床上,闭眼细细感受着这幢房子带给她的回忆。
回忆越美好,现实越残酷。
周蕴心里明白,自己回不到从前,也搬不回这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如今独自一人的她无法承受三个人的回忆。
离开前,周蕴还是将钥匙埋在了花盆底下,并没有带走。
带着对过去的缅怀,周蕴回到了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身份地位的转变已经让她感觉和这里格格不入了。在这幢房子里生活过的痕迹,遥远得彷佛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
作为回忆的一部分,她也要跟这栋房子说再见,就让一切停留在五年前,什么都不要改变。
离开的时候周蕴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沿着民康路一直走,在转过一个弯的时候,眼前不远处猝不及防出现一对相互纠缠的男女。
确切地说,是女方一厢情愿地痴缠,而男方则更多的是无奈,又碍于近身接触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伤到女生。
周蕴见状忙停滞了前进的脚步,并且后退了几步借着墙壁遮挡自己。
现在这个情况如果她贸然往前,势必会引起注意。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还是等等好了。
不过,刚才匆匆一瞥,怎么觉得那女生有点眼熟?
周蕴驻足等待了一会儿,听那边似乎没什么动静了,心想他们应该是离开了。结果刚一转身,迎面猛然出现一个人,距离她就不足一米!
被惊吓到的周蕴捂着心口,尖叫了一声,待看清眼前的人,她有些讶异,难怪刚才觉得眼熟,竟然真的是自己认识的人。
哭诉
陆文茵双手交迭抱于胸前,完全不见刚才卑微的模样,对着周蕴不可一世道:“真的是你?我刚还以为是我看走眼了。”
周蕴往她身后看了眼,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不见了。
“怎么,躲在这想看我笑话?”
“你想多了。”说着周蕴就想绕过她离开。可陆文茵可不会轻易放过她,一个移步挡在了周蕴面前。
“你来这干什么?”陆文茵咄咄逼人。
周蕴语气冷漠道:“与你无关。”
陆文茵是个急脾气,本来对周蕴就没好感,还被这么冷待,她气急败坏道:“你别以为我大哥和你结婚了,你就真拿自己当陆总太太了。我可告诉你,我大伯母绝不会认你做她的儿媳的,你一步也别想踏进陆家的门。”
本以为这么说定能戳痛周蕴的心,却见她冷笑说:“求之不得。不过不是陆家不让我进门,是我不想踏进陆家的门。陆家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包括你。”
“你!”陆文茵被气到无法言语,眼睁睁看着周蕴离去,只得怨恨得在原地跺脚。
夏萌休假回来了,她这次是和男朋友一起回老家,见了双方父母,顺便把日子定下来了。本来是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可回来后却明显感觉到夏萌心事更重了。
今天,花店新送来一批花,周蕴和夏萌对坐着将花材进行修剪处理。从前一向话多的夏萌此时却不发一言,明显的心不在焉,只是像机械般没有感情地重复着手上的工作。
趁着午后花店人少,周蕴关心问道:“怎么啦?最近总见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心事?”
夏萌叹一口气道:“可能是婚前焦虑症吧。”
“你是有什么顾虑?”周蕴也猜到了可能是这个原因。
“我总听人说男人擅长伪装,结婚后就会暴露本性,和谈恋爱完全不一个样。既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我还结婚干嘛呢,谈一辈子恋爱不好吗?”
周蕴淡笑道:“你还担心这个呀,你和小汪恋爱这么久了,最艰难的时候都一起走过来了,他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夏萌嘟囔说。
周蕴发自内心道:“反正我觉得爱人可以,但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要是婚后生活不如意了,或者你觉得曾经爱过的人变了,那就赶紧抽身,开启下一段新的人生。你不需要因为惧怕婚姻而提前焦虑未来,但也不要缺乏重新开始的勇气。既来之,则安之。”
一番话瞬间将夏萌的焦虑打得烟消云散了,她豁然开朗道:“蕴姐,你说得对!不就结个婚嘛,有什么好焦虑的。要是他敢背着我做对不起我的事,大不了我就踹了他,重新找一个,又不是非他不可了!”
周蕴轻笑出声,“这番话要是让小汪听到了,指不定要找哪个地方偷偷哭去呢。”
“真搞不懂我想这么多干嘛,还费我脑细胞。脑子本来就不聪明,这下不得更笨了。”
“想通了就好,等你结婚的那一天,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那就先谢过蕴姐啦!”
夏萌的心事解决了,周蕴开心之余不免想到自己可笑的婚姻。刚才说得这套理论在自己身上看起来并不适用。她以牺牲婚姻来换取对陆家的反击,是她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