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过激反应让程宇下意识护在路蕴身前,路蕴纹丝未动,轻拍了拍程宇肩膀,“没事。”
他又朝姜毅国走近一步,光可鉴人的皮鞋停在满是脏污跪地不起的膝盖前,沉默着解开腕间袖扣,随后房间里响起“噗”一声骨骼撞击肌肉的声音。
姜毅国整个人歪向一旁,几乎跪不稳,重重吐出一口血沫。
空间里安静非凡,程宇很久没见过路蕴这副模样,但好歹见过世面,抱手站在一旁没动。张所长虽然胆怯,但分得清大小王,见路蕴不是真要弄出大事,也一声不吭。
路蕴手腕被后坐力震了一下,有些发麻,他转转手腕,声音深沉严肃:“还没结束呢,转过来。”
姜毅国肩膀发抖,哆嗦着转正身体,还没说话又被一脚踹在心口,若非有手铐拴着,此时大抵已经被踹到房间角落去了。
姜毅国挣扎着爬起身,两只手张开做投降状,喊道:“您……您是路总吧?我是姜南青的父亲,咱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都是那个沈齐柯!他主动找的我,问我想不想去找姜南青要钱!都是他!”
路蕴步步逼近,一手抓住姜毅国头发,拖着他往墙边走。起初姜毅国还在试图挣扎,却发现无法挣脱,一具早被吃喝嫖赌耗空的身体,怎么与年轻力壮的年轻人相抗衡。
“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他好过。”路蕴似虎的目光与他对视。
“我是姜南青他老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脸被抵在冰凉的墙面上,他奋力张开嘴喊叫,脖子梗着还在挣扎。
下一刻,姜毅国的头被拉开,然后又撞在墙上,发出咚咚的巨大响声,姜毅国只觉得自己头骨要被撞开了,濒死的危机感迅速涌上大脑。
撞击的动作终于停下,一只经络分明的手握住他的脖子,慢慢收紧。
肺部空气越来越稀薄,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连听力也越来越差,周围的声音在耳朵里逐渐变为嗡鸣,他大口大口张嘴呼吸,一切都是徒劳。
忽然,脖子上的手松开了,松懈下来的力道让他脱力坠坐在地上。路蕴的声音响起:“知道这种感觉了吗?”
栅栏门重新被关上,路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姜毅国这才彻底瘫坐在地上,有一种捡来一条命的感觉。
张所长亦步亦趋跟在路蕴身后,路蕴说:“今晚麻烦你了,张所长。”
“都是应该的,路总,有什么事儿您再吩咐。”张所长说。
到了派出所门口,张所长看着路蕴上车,目送车子开远才回身进了所里,进屋之前,他朝关着姜毅国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道也是倒霉,也真是活该。
他推开玻璃门,门前坐着的辅警抬头看过来,见是他,连忙起身,“所长。”
张所长摆摆手打算往办公室走,忽的他止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向那个辅警,叮嘱道:“小院里那个人,在移走之前,你好好盯着。”
辅警不明所以,试探着问道:“所长,盯着是指……?”
难怪只是个辅警。张所长皱紧眉,“该给饭给饭,该给上药给上药,别让他有机会再犯事。”
原来是真正意义上的盯着,辅警忙不迭点头:“好的所长,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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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医院的路上,静谧的车厢里,程宇的手机不住的震动着,手机屏幕就在路蕴眼皮子底下,“沈齐柯”三个字明晃晃的亮着。
这是他打来的第十个电话,先前几个程宇一个都没接。
路蕴斜了程宇一眼,又缓缓把目光挪开,沉声道:“接电话。”他要看看沈齐柯到底想说什么。
程宇拿起电话,按下接听的同时按下免提,沈齐柯的声音瞬间在车厢中响起,听起来很是急切:“程助理,阿蕴在吗?麻烦让他接一下电话,我有话想对他说。”
程宇看向路蕴,目光中带着询问。路蕴闭上双眼,拒绝的姿势很明显,于是程宇对电话说:“不好意思,路先生不在。”
“我打他电话没有人接,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
程宇的语气一向公式公办,“抱歉,沈先生,路先生的行踪我无权向您报备。”
从前程宇对他不是这个态度,作为私人助理,程宇的态度取决于路蕴的态度,从前路蕴惯着他,愿意迁就他,所以程宇对他也有求必应,只要不涉及公司机密,路蕴行踪这样的小事,沈齐柯只要问,程宇便会答,哪像现在一样“无权报备”。
沈齐柯十分敏感,嗓音一哽,“那可以麻烦你见到他的时候,告诉他一下我在找他吗?”
程宇说:“好的沈先生,请问还有其他事情吗?”
沈齐柯说:“没有了,谢谢。”
挂断电话,路蕴脸色黑的仿佛能拧出墨汁,沈齐柯那晚在消防通道捅破窗户纸,他就应该有所警觉,相识这么多年,他对姜南青似有若无的敌意其实早有迹象,他只告诉姜南青小心沈齐柯,可没想到,沈齐柯会利用姜毅国,把事做到这个地步。
他抬手捏了捏鼻梁,眼底闪过狠厉:“之
前我和姜毅国的通话录音还有汇款记录,都在你邮箱里,找好律师告诉他我的诉求,让姜毅国下半辈子都在里面度过。”
程宇依言打开邮箱,看到了路蕴所说的证据。他点开录音细细听,又认真核对汇款记录,说道:“这个金额应该够他在里面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