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说:“我做得了主吗?”
&esp;&esp;丁酉:“说来听听。”
&esp;&esp;封如故沉吟片刻,笃定道:“让我处置,就把这群傻孩子全放出去,由得他们自生自灭。丁宗主以为如何?”
&esp;&esp;丁酉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esp;&esp;他实在是太高兴了。
&esp;&esp;正愁没有办法奈何封如故,这些傻小子便为他送来了一个天大的把柄!
&esp;&esp;看丁酉笑得这般开怀,封如故便知道,此事无法善了了。
&esp;&esp;亏得他被押来时,已做好了再被剐肉的准备。
&esp;&esp;六个活人,六块肉,不算多。
&esp;&esp;封如故正在考量文忱到底算不算人时,丁酉抹去了笑出的眼泪,把润湿的手指搓了搓,含笑道:“这几个人做的可是预谋逃狱的大事,封道君想救他们,总得付出点不一样的代价吧。”
&esp;&esp;封如故抬眼看他。
&esp;&esp;他眼中无所谓的神情,再次让丁酉浑身难受起来。
&esp;&esp;丁酉的眼里泛起冷光来。
&esp;&esp;他已经确定,自己想从封如故身上带走什么了。
&esp;&esp;“六条人命,统共只要你一只招子。”丁酉狞笑道,“封道君以为,这价钱如何?”
&esp;&esp;封如故表情一凝,看起来像是被人迎面打来了一拳。
&esp;&esp;被抓的六人中闻言,有一人当即咬了舌,满口鲜血地倒下了。
&esp;&esp;封如故在与丁酉对视之余,分出一点余光给了那少年,语气有些哀伤:“傻孩子,咬舌轻易死不了的。”
&esp;&esp;这短短几个时辰,文忱和被擒时一样,再次经历了大喜、大悲、大惧,腿早被熬得发软,眼见同伴的嘴里突泉似的冒出血来,他心胆俱裂,噗通一声跪伏下来,面朝着封如故,涕泗横流:“封道君!道君救命——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想活着……”
&esp;&esp;封如故木然看着这位崩溃的天之骄子,在心里缓慢划拉着算盘。
&esp;&esp;救六个人,一只眼睛。
&esp;&esp;救五个人,也是一只眼睛。
&esp;&esp;……好像没什么区别。
&esp;&esp;丁酉耐心地等着他的答复。
&esp;&esp;在长久的沉默后,封如故开口了:“想要什么,你都拿走吧。”
&esp;&esp;这死心的语气终于大大取悦了丁酉。
&esp;&esp;刑房中本就是一切应有尽有,想要寻来一根长银针,并不困难。
&esp;&esp;丁酉有心折磨封如故,甚至没有叫人来执刑,而是亲自捏着针尖,在他右眼前缓缓晃动:“封道君,看得清楚吗?”
&esp;&esp;封如故的眼皮微微垂下,是个认命的样子。
&esp;&esp;丁酉又叫他,似是有事的口吻:“封道君?”
&esp;&esp;封如故刚一抬头,便见眼前寒光一闪,紧接着便是一阵灼目的刺痛,像是有一颗太阳跌进了他的眼睛里,烧得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esp;&esp;封如故痛得浑身都痉挛起来,嗫嚅道:“丁,丁宗主……”
&esp;&esp;后面的内容听不很清楚,不像在说话,更像是在哀吟,在求饶。
&esp;&esp;丁酉心中欢喜不已,不由走近了些,想要检验他的成果:“封道君,你说什……”
&esp;&esp;然而,封如故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esp;&esp;他扬起头来,直直用自己的脸撞上了丁酉的!
&esp;&esp;那银针两头皆是锋锐如蜂尾蝎螯,狠狠蛰入了丁酉的左眼。
&esp;&esp;丁酉面部肌肉僵了几瞬,直到热辣滚烫的血顺着他的眼窝淌下,他才不可置信地倒退数步,掩住几近爆裂的眼珠,痛得失声大叫起来。
&esp;&esp;在丁酉痛得大叫时,封如故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esp;&esp;他大笑起来实在快活,除了一只眼出血紧闭,五官全无扭曲,是个美艳、苍白又不怕天地的疯子。
&esp;&esp;“我本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封如故断断续续地笑着,“谢谢你为我送的针!”
&esp;&esp;血徒慌乱地呵斥他:“你个疯子!你老实一点!”
&esp;&esp;封如故笑带狂态:“抱歉,我就是老实不下来!”
&esp;&esp;丁酉无端折了一只眼睛,被紧急抬回去救治。
&esp;&esp;丁酉座下血徒知道自家宗主对这姓封的疯子格外重视,不敢鞭打加刑,索性直接枷回了原位,等候宗主下令发落。
&esp;&esp;封如故枕着铁链,卧在地上,静静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esp;&esp;之前,为了造魔道阵法,他用归墟心诀吸收了太多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