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未了,一束白光直丁面门。
易容眼疾手快,叫声“小心”,赶紧用手中的蛇杖去磕对方的暗器,但他的动作还是稍迟了些,那束白光擦着蛇杖划过,竟深深刺入了钱虎的右肩头,鲜血顿时涌出。
红衣天使一声冷笑,缓缓转身盯住他道:“现在你该明白是人是鬼了吧?”
钱虎一手捂着伤口,赶紧躬身施礼:“小的有眼无珠,不知少主亲临,罪该万死……”
“万死?”红衣天使冷哼一声,“你有一万条命吗?我看你连两条命都没有。”
“少主!”钱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对方的出手n月前他早已领教过,那次若非高河站出来求情,他很难说活到今天。
红衣天使没再搭理他,只微斜二目扫视了一眼其他几人,纵身便跳上了龟甲。
易容不敢怠慢,示意四煞随后跟上。
大海龟劈风斩浪,于是径朝着海上那片红潮游去。
、白沙湾惊魂欲断·难觅他庐山真面
玉侠和公孙燕、回龙女由于中途遇到点麻烦耽搁了一步,当三人赶去白沙湾时,易容早已不知所踪。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公孙燕又急又气,忍不住发起牢骚来,“易弟也太胆大妄为了吧,去哪儿竟连半点痕迹也不留下,让我们怎么与他联络嘛?”
回龙女善解人意,忙说道:“他可能是没机会吧!”
公孙燕依旧喋喋不休,更像是刻意在挑刺儿,“机会不在于人创造吗?我就不相信对方的眼睛都瞄准儿了他一个人一刻不放……”
玉侠像是没听见似的,一双老鹰般的锐眼直勾勾盯着海上,因为那里有他最吃惊的发现——一团迷雾,一片蓝光,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跃然再现……
“他?是他?”玉侠的心登时绷紧了,“红衣人,果真是那个红衣紫罗人!”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公孙燕继而也发现了那团迷雾,那星星点点的蓝色光点,并且很快认出了龟甲上的人,有易弟,勾魂四煞,另外还有——“青儿哥哥?!”他禁不住脱口而出。
那个身影实在太熟悉了,纵然已与他相去甚远,但他忘不了那团火红火红的颜色,红得宛如一团燃烧的圣火,红得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可是,他怎么会和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呢?
玉侠站在公孙燕身边,一直注视着他神情间的变化,“燕弟,你方才喊什么?”
公孙燕摇摇头,茫然不知所措。
是啊,他怎么回答?又叫他怎么回答呢?此时他心乱如麻。
一旁的回龙女一样心乱如麻,因为那个身影她也看到了,一身红衣,一件紫罗,神秘、潇洒、充满了诱惑力。
她虽然没有见过红衣天使的庐山真面目,但往事依旧清晰在目,她忘不了回龙山庄那段奇遇,忘不了仙园之夜那个人对自己的苦口相劝。
家仇、霸业,为了心中那个啼血的誓言,他竟然连儿女柔情都不惜抛弃,他简直跟琴无厌一样可怕。
话说两个时辰后,月牙礁,易容见到了南海仙翁。
他是在一间比较封闭的密室里被召见的,身边除了红衣天使再没任何人。
室内光线极其暗淡,勉强能够辨清周围的陈设。
南海仙翁坐在他俩对面,脸上蒙着青纱,只有那双幽蓝的眸子灼灼其华,如同鬼火一般。
寒气从他的周遭扩散开来,不免使人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易容第一次南下,更是第一次来月牙礁,他当然没有见过南海仙翁的庐山真面目了。
但对方的威名他可是素有耳闻哦,他知道南海仙翁生自北方,少年时代由于修练某种绝世武功走火入魔,以至于弄得体内寒毒大量沉积,为了保全性命从那时起不得不南下月牙礁。
南海四季湿热,而礁上的植物更可解其身上的寒毒,于是他便长此居住了下来……
那么,今日这一切又作何解释呢?
小怪侠正被搞的满头雾水,红衣天使突然开口了,“仙子既然已来到月牙礁,就请把刀拿出来吧!我家魔主要一睹宿铁刀的风采。”
“魔主?”易容更是被吓了一大跳,心想:“南海仙翁什么时候变成魔主了?听闻他老人家侠骨柔肠,好善施德,恰好又在宽脑门儿上长了一个大肉瘤,所以便被民间广为称道,因而得以南海仙翁的美名了。”
不过想归想,刀还是要献上去的。
南海仙翁接过宿铁刀,立刻便被这把刀的神韵给惊呆了。
这把刀不仅削铁如泥,吹发即断,且有一种魔力,一种叫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这种力量便来自于刀身折射的寒芒,人一旦握住了它便有股复仇的欲望在心中疯长……
“好,好一把魔刀!”南海仙翁满意之余忍不住纵声大笑,继而转向红衣天使轻轻的音声问道:“青儿,知道你的义父为何对这把刀志在必得吗?”
红衣天使摇摇头,脸上除了冰冷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当初在碧水山庄时他本可以得到这把刀的,但就是因为看出了这把刀的魔性,所以才丢给了高河……
南海仙翁深注着红衣天使的眼睛,突然咬紧牙关,一字一字道:“因为十七年前那一切都是由这把刀引起的。”
那一切当然是左连峰的野心,是他一念之间断送了自己的幸福,毁灭了两个女人的柔情,同时更使碧玉岛一夜之间化为废墟……
红衣天使当然不清楚那一切了,就是现在他也不想清楚那一切。
“青儿,我知道对于往事你从不喜欢过问。的确,十七年前那一切我更没有机会目睹。但我能够从你义父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悔恨、他的痛苦、他的忧愁,还有他对你那份超越自我的生命之爱。正是那份爱点燃了他的复仇之火,同样也正是那份爱感染了我,使我由此甘愿为你去做一切。青儿,你千万不要令我们失望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