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弟自从和水莲有了实质性进展,两人的胆子也大了不少,所谓色胆包天,估计就是指她们现在这种状态,何况偷情永远是最刺激的行为,也是最容易上瘾的。就在这种忘乎所以的日子里,阴风正在暗中涌动。
有一天,朱继忠从水莲的口中,获知傻弟要陪水莲到大平镇去捉猪花,忙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的二弟朱继堂,这朱继堂一听就骑着自行车出去了。
朱继忠知道,朱继堂肯定是找四根去了。这个四根与朱继堂走得比较近。之所以报复傻弟要去找四根,除了四根和朱继堂称兄道弟之外,最主要的,四根是何群英老公的堂弟。何群英老公外出打工前,曾交代过四根,要他代为看顾何群英。
朱继堂一进四根的家门,四根就将门关好,朱继堂然后紧张地告诉四根,说朱继忠村长一听说傻弟要陪水莲到大平镇捉猪花,就叫我队在他们回来的路上找机会下手。
“好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堂哥,咱们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这傻弟一日不杀,都会是我队阴沟村的祸害!”四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双手都在发抖了。
朱继堂就一步走上前去,握着四根的手,激动地说:“真是好兄弟啊!连想法都与我的想到一起来了!四根,不怕话你知,只要你肯死心塌地地跟着村长,把傻弟干掉,日后我队大多发财的机会!”
四根知道朱继堂的说话不掺假。村子飞地那些花莉木的事他是知道的,还听从朱继忠村长的吩咐,从中把林田村的李老大传得多么凶神恶煞,不可抵抗!阴沟村只剩下些妇女和老人,孩子又太小,本来已经有了害怕李老大来闹事的心的,那天,村里最厉害的朱继忠又故意躲避了,以为事成之后,四根多少可以分些钱的。
岂料却半路杀出个傻弟来,把事情搞黄了。近来又听得村里媳妇们说傻弟懂大人事了,还自我吹嘘他二弟开过光了,媳妇们就猜测替傻弟成大人礼的,除了何群英有便利条件,就再没有谁了。
这就是说,自己堂哥临出门时叫自己看顾堂嫂何群英这个事,自己没有做到。日后,都不知怎么向堂哥交代了。所以,对傻弟的新仇旧恨,全都涌上了心头。现在听朱继堂说,傻弟要去大平镇,四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四根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了!阴沟村到大平镇的山间小路,不仅弯曲难走,还危险四伏。有许多路段,一边是高山密林,一边是悬崖深渊。只要在这些地方想想招儿,就大把杀人于无形的机会。
这四根比朱继堂小两三岁,还处在年轻力壮的青春年华,热血着呢。被朱继堂一扇阴风,就容易着火,是阴沟村里最愤青的一个。因此,朱继堂跟他一说这事,两人一拍即合,前些天就在家里琢磨着怎么把傻弟弄死,一雪心中仇恨。
四根和朱继堂商量了一会儿,就按照事先设计好的计划,两人各自骑着自行车,分两个方向朝村口骑过去,他们俩早就计算过了,哪一天在半路截杀傻弟的时候,就兵分两路,对傻弟形成包围之势,以做到万无一失。
两人已经估量过了,傻弟虽然傻不溜叽的,但似乎在打架和哄女人上,确实有些能耐。所以除了两人弄他一个,还要事先不露痕迹,趁其不备,突然下手,方能胜算。
好在阴沟村通往大平镇的路上,有许多险要的地方。一般人家赶集趁圩,又都走山后旧路,近些。到时候把傻弟突然推下悬崖去,再弄几块石头散放路边,造成山体塌方的假象,连公安也查不出来。
一个小时后,朱继堂和四根分别提前赶到了他们计划好了的山路旁,觉得还是用滚木头的方法最易得手,两人便在路旁对上的山上放倒几根碗口粗的大树用绳捆着横在山上。
“继堂兄弟,你说在傻弟去大平镇的路上动手好呢,还是在傻弟回阴沟村的时候动手好?”四根问朱继堂道。
“当然是等他们从大平镇回来时动手好啦!到那时,这傻弟还要帮水莲背猪花,又走了一天的山路,啥子力气也没有了,人就反应慢。我队等他们两人经过时,把这几棵大树往下一滚,不弄死这驴日的,老子才不信哩!”朱继堂狠狠地说道。
“对!继堂兄弟,我早就恨死了这个王八蛋了!你都不知道,我堂哥可是交代我帮着照顾群英堂嫂的,原来以为堂嫂收留的不过是一个傻子,岂料一不小心,就被这傻子给我堂哥戴绿帽了。日后我堂哥打工回来闻到风声,老子都不知怎么向我堂哥交代!”四根既愤怒又惭愧地说道。
“四根兄弟,你要杀傻弟,你媳妇彩霞知道不?”朱继堂问道。
“知道,我跟她说过,有机会我要弄死这王八蛋,我现在一看到傻弟住在何群英家里就生气,我知道群英很寂寞,可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傻子就睡啊!一想到我队家族的媳妇被一个傻子睡,我就想杀人!”四根恨恨地说道。
两人躲在附近的草丛里聊了有半天,看着傻弟欢天喜地与水莲有说有笑地从半山腰的山路上走去大平镇,又终于听到了两人远远往回走时的说话声。朱继堂就吩咐道:“四根兄弟,做好准备,等这王八蛋与水莲经过山下的路段时,就把木头推下去,千万不要手软。只要木头滚下去了,这么窄的一条山路,两人是无法躲避的,只能连同木头一起滚下山崖,让这王八蛋粉身碎骨!”
十多分钟后,果然,傻弟与水莲脸色疲乏地慢慢走近来。傻弟的肩上就如朱继堂的预料那样,扛着一只装了两条猪花的猪笼,吃力地走在窄小的山道上,而且,的确一副力气快要用完的模样。
四根的手都在发抖,“继堂哥,我有点紧张,心跳得很厉害,你呢?”
“我也是,但是今天必须弄死他,四根兄弟,别怕,不就是杀个人吗。咱们就把他当成是日本鬼子,你想啊,他的所作所为跟日本鬼子没有太大的区别,装傻却睡别人的老婆!还逞强,坏了我们卖花莉木的好事!这样的人一天不弄死他,咱就一天不得安宁,更歪想发财了。你说是不是?”朱继堂咬牙切齿地说道。
在朱继堂的鼓励下,四根的心情稍微平复了点,眼见着傻弟与水莲两人就快走到他们埋伏的那段路了,他疑惑又胆怯地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其他人,便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刀,等下把捆绑着木段的绳索一砍,傻弟和水莲就得去阎王爷那里报到,四根的手心就满是汗水。
“四根兄弟,砍,砍绳索,让木头滚下去,滚他俩不死,我队再拿刀上去砍死他们。反正今天不是他俩死就是我队死!”朱继堂一声令下,四根就哆嗦着举刀砍绳索。
这四根毕竟就是一个山民!以前也没有杀过人,今天要他杀人,他可就没那么利索了。那把砍刀要是用在平日里砍柴,他一刀下去,能砍断茶杯口粗的树木。可今天砍一条绳索,他却举起来连砍三下,也没有把绳索砍断!
他的哆嗦使他无法集中力量把绳索砍断,还“腾、腾、腾”的被绷紧了的绳索反弹起来,发出沉闷而低沉的声音。
这傻弟真不知是否是天生就是打架斗殴、躲避危险的料。四根举刀砍在绳索上的声音一响,他就整个人的神经也绷了起来。抬头一看,山路对上的山上有两条人影在放滚木,傻弟顿时全身的神经线也被调动起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傻弟把肩上的猪花往路上一抛,转身拉起水莲往后就跑。与此同时,山上的滚木“轰隆隆”地往小路上滚下去,把两只猪花砸得几声惨叫之后,只剩下两滩血肉模糊的肉饼了!
傻弟的超机灵反应,使朱继堂和四根的阴谋无法得逞。两人都不觉一愣,傻傻地听着猪花的惨叫声却无损于傻弟与水莲的一根汗毛。朱继堂便有些恼羞成怒,举起手中的砍刀,吼叫着冲下山腰的小路去,要把傻弟砍死。
让朱继堂和四根讶异的是,傻弟对于两人向他冲去,竞然丝毫没有害怕的表现,而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们俩,不屑地笑道:“朱继堂,四根,你们俩个傻子到底想干嘛?”
“你才是傻子哩!今天是你的死期到了,你知道吗?你随便睡人家的媳妇,给人家家族带来多大的羞辱!你既然不给别人安乐日子过,我队也不必跟你客气。砍死你这个咸湿仔,就让明年的今日算作你的忌日吧!”朱继堂愤怒地说道,然后飞快地奔下山去。
“哦?你啥意思?我咋就给你家族羞辱了?”傻弟问道,还转过头去问水莲道:“这个朱继堂与你同一家族的?”
水莲摇头否认。傻弟就来气了,咬牙切齿道:“看不过老子得媳妇们心啰!真是小人,自己没本事,还怨别人夺了他好处,等下看我咋样子把你收拾。居然还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