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子在啊。”
兰颜虎着脸放下书。今年白涟已有11岁,没了年幼时的乖巧,倒是跟着这些京城的纨绔子弟学了一身坏毛病。
“哪去了?”
白涟挠挠头,虽然哥哥现在在京城官做得大,他自己在外面就是横着走,别人也得唤他声“涟爷”,可一回家,撞上这嫂子和二哥,就是打了霜的茄子,整个一“孙子”。
兰颜挑挑柳眉,“问你话呢?那脑袋看着读书已经不中用了,再挠就真成猪脑袋了!说,又和谁打架去了?”
白涟讷讷地低头看自己的袄子,除了没拍掉的雪花,还沾着些许黄泥,新做的靴子上面,镶嵌的小玉也不见了踪影,怪不得嫂子知道自己又皮了。
念及此,白涟忙嬉皮笑脸地往炕上凑,整个脑袋也使劲往兰颜怀里钻。
“去!”兰颜嫌脏地把白涟往外推,可经这么一胡闹,刚才紧绷的严肃却烟消云散。
戳戳白涟的脑袋,兰颜嗔道:
“你这皮猴!看你哥回来怎么收拾你!”
白涟本享受地抱着兰颜,一听兰颜要给白黎告状,忙慌神道:
“哎呀,嫂子,好姐姐!我可求你了,千万别给哥说,待会又得罚我面壁思过了,我发誓,以后决不出去打架了。”
兰颜见他模样,撑不住,扑哧笑出声道:
“谁让你不学好的?一天不好好念书,竟跟着那些王孙公子胡闹了!”
白涟哼哼哈哈撒娇一会儿,才道:
“可怪了,今日嫂子不是要去谌王妃那贺寿吗?怎么还在家里躲着。”
兰颜啐道:
“还不是等你这皮孩子!谌王妃上次见你,赞你聪明俊朗,说今日定把你齐齐带上,加之昨晚下了一夜的雪,露天的听戏就给取了,只等今晚去谌王府吃宴。”
白涟诺诺地应了,兰颜遣了小厮去给小涟换衣裳,还是不放心,怕这祸害一溜烟又跑出去玩,便又差了心腹小蕊去守着,这才叫小丫头们扶着进里屋换了衣服。
今日兰颜套了件桃蜜色棉袄,淡粉色棉铃裙,天紫色绒毛肩褂,再披上白黎新给她做的羽绉银鼠面披风,显得雍容华贵,娇俏动人,倒是看得白涟眼珠子都不转了。
兰颜笑道:“再多一看,叫你哥挖了你眼珠子!”
白涟哪有怕的,皮笑肉不笑地调侃,“嫂子,这二哥去旁县办事也有日了,你左一句哥,右一句哥,莫不是想他了?”
兰颜哼一声,被丫头们搀着就往外走。
白涟生怕恼了兰颜,白黎回来兰颜吹枕边风,在身后又忙不迭地补上句:
“嫂子,你今日可是真漂亮,那些太太小姐们都被你比下去,啧啧,光胸前那块璞玉就把她们的首饰全比下去了!”
本是无心之语,却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兰颜轻蹙眉头,思绪忍不住回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流产的自己被一陌生男子抱回客栈,不论白懿如何询问,男子始终不发一言,放下她就走。自此,熊喵也失去了踪影。半个月后,同福客栈关门大吉,在帝都安定下来的白黎把白家老小全接去了京城。半年后,兰颜在白黎的精心照料下终于睁开眼睛,白黎笑吟吟地吻住兰颜的手,幽幽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