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吗?”她的声音淹没在鞭炮声中,可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只是装作没听清,他跟太多女人说过喜欢,但那天他说不出口。
他去机场接她,看到她小小的脑袋探出来,他给了她一个紧紧的拥抱,可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吓得嘴唇都白了,哆哆嗦嗦只说了一句话:
“我想在自己家里做,可以吗?”
她不拿自己当回事,也不拿他当回事,
她把自己当做一根烂骨头,把他当做一只流浪的野狗,把自己扔给他,只想赶紧打发他走。
进入她身体前他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可她还是坚持把自己的贞洁随手交给这个只见过几面、比她大十岁的、私生活一团糟的男人。
她活该,他也是。
那是他最糟糕的一次体验,已经不能用乏味来形容了,她像一条砧板上的死鱼,毫无生机且艰涩难行,
她的身体拒绝着他。
他前所未有的挫败,他只想穿上衣服走人,再也不要看到她,可她在哭,他抱住她才能让她止住抽泣。
第二天他天不亮就走了,像一只落魄的野狗。
“徐哥你这是……失恋了?”
有时候徐昭林觉得上海治安还是太好了,否则这几个臭小子怎么这么闲得慌,一大早就围着他看来看去。
“滚!”
他抬脚就是一记飞踹,踹到谁不知道,反正就听到一声惨叫,他的耳根终于清净了。
“行了,可怜可怜你们徐哥吧,他这不是失恋,他这是恋爱啦!”
老魏那几年还不是队长,还有闲工夫捧着茶杯跟他们有说有笑,
徐昭林烦得要死,扔掉蒙在头上的警服就冲了出去,在厕所水龙头下狠狠搓一把脸,看着镜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做了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他仍然记得她那天的样子,穿着灰色制服,面容也灰扑扑的,鬓角的碎发垂落脸庞,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震惊地看着他大踏步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距离近到他可以看清她白皙皮肤上淡淡的斑点,闻到她身上和所有香水都不一样的香味,
“我要对你负责。”
他嘹亮的声音在空旷的银行大堂回荡,她脸红得像烂熟的番茄,同事们一脸兴奋地议论着这一对奇怪的组合:
男的高大凶悍,女的娇小胆怯,
男的坚定不移,女的游弋摇摆。
她问他为什么娶她,答案他早就告诉她了不是吗?
一个混蛋了半辈子的男人说“我要对你负责”,
还有比这更真诚的表白吗?
那天晚上他的车里多了一个满脸惊恐的小女人和她所有的家当。
“徐昭林我真的不行了……你好了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