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师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老朽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这偌大的大周,让一个女人守着边塞,却还要坑害人家的女儿,真是老天瞎了狗眼!”季太傅甩了一下衣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就在季鹤轩准备跟着老父亲离开的时候,他的余光瞥到了角落里一闪而过的靛青色长袍,随后想起自己刚进城门口,就收到的那份书信。
他眸光微敛,随后扶着季大人上了马车。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小满才小心翼翼的伸出头去:“爷,人都走了!”
赵辰溪慢慢的从墙角处走了出来,眼中带了几分郁色:“这些年,宋家人的确张狂的有些过了!”
事关宋家和姜家,这一场闹剧,在第二天一早,就闹到了早朝上。
姜御笙虽多年不在汴京,可他作为武将之首,在汴京城之中威信颇高,而这一次闹事的,又是作为文官之首的宋太师。
大周朝的文武官向来不合,只是这些年,武将势弱,叫这些文邹邹的,只知道舞文弄墨的文臣得了先机,在陛下面前得了脸,让他们耀武扬威了好一阵子。
如今宋家的夫人闯出了祸事,对这些武将而言,可是难得的一个翻身的机会,所以一开始上早朝,就有人身先士卒,直接状告宋太师包庇儿媳,折辱并差点逼死姜家独女。
宋太师虽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场景,但是真的被人参奏,心中也是憋闷。
他为官多年,学生无数,在朝为官的更是不少,他尚未开口,就已经有文官出面给宋太师争辩。
只是这件事情还牵连到了季家,季太傅向来随和,膝下唯一的一个儿子如今也不在仕途,可到底做了多年的官,在朝堂上的文臣,也有一大半,是他的学生,自然不好开口。
几个轮回下来,宋太师为首的文臣,难免觉得有心无力,便有不眨眼的找上季太傅的麻烦:“季太傅既是这位姜小姐的外祖父,自然有自己的见解,太傅不妨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理!”
这朝廷怕是要乱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季太傅,缓缓出列,他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了是哪个没眼色的损色找他麻烦以后,才抬头看向皇帝:“启禀陛下,这件事情,牵扯到微臣的外孙女,微臣考虑避嫌,所以一直没吭声!”
皇帝被这群人吵得头痛,如今见季太傅出列以后,更是头疼的厉害,恨不得当场能晕过去。
“不过,既然有人想知道微臣的想法,那微臣也不好藏着掖着!”季太傅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宋太师,冷笑一声,“敢问宋太师,我朝律例,污女子清誉,如何判罚?”
在场的人,无不唏嘘。
宋太师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许久以后,他才挺直腰杆:“污人清誉,毁人名节,轻者,处公告罚银;重则,处仗刑,截舌,流放两千里!”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犯法的不是我朝天子,而只是区区一个官眷!”季太傅掀起衣袍,在皇帝面前跪下,“恳请陛下,给微臣的外孙女,一个公平!”
皇帝看着跪在那里的季太傅,又看看一旁的宋太师,随后叹了一口气:“宋太师可有话讲?”
“微臣不曾教导好微臣的儿媳,是微臣的过错,既是触犯我朝律法,那自当按照我朝律法判罚!”宋太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过,当日一起上门的,可不仅仅只有我宋家的女眷!”
当日上门的女眷,除了宋夫人,还有卢家的夫人,也就是姜瑜。
一直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卢大人,一直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到底没能躲过。
季太傅嗤笑一声:“那就一并查问!”
“季太傅话不要说的太早,若是这位卢夫人受了罚,只怕也会牵连姜家,你就不问问姜将军的意见吗?”宋太师心里“咯噔”一声。
站在一旁的姜御笙,缓缓走上前来:“回陛下,臣不觉得季太傅的话有什么问题!那卢夫人本就是微臣远了不知道几房的叔伯妹妹,早年间投奔我家,我看她可怜,才多做收留,若是微臣早知道她是这么一个不知感恩的毒虫,当日,我就该一刀砍死她,省的她借着微臣的名头,在外头胡作非为!”
宋太师只觉得嘴里发苦,张了张嘴,最后却也没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既然姜将军没有问题,那微臣,自然也不敢有问题,那就请陛下严查!”
皇帝看着底下乱糟糟的群臣,沉默许久,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姜御笙:“既然,将军和太师都决定要严查此事,那就让京兆府尹仔仔细细的查吧!”
吵了一个早上,皇帝这会儿早就没有什么精神头了,他挥了挥手,身边的白玉便赶紧上前说道:“诸位大臣可还有事要奏?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满朝缄默。
皇帝挥了挥手:“那就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在众人的目光中,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皇帝忍不住抱怨:“这宋家的这位夫人,还真是一颗老鼠屎,平白的坏了一锅粥!孙家的那位小姐还在大理寺管着呢,现在她自己又要带进去了,真的蠢得没边了!”
白玉有些惊讶:“陛下这是真的要把宋夫人抓起来?”
“事情都闹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宋夫人还能安好无恙,这朝廷怕是要乱了!”皇帝叹息,“这宋太师,只顾着加重子侄,也不知道管教女眷,闹出这样大得事情来,真真是一个祸害!”
“姜家得这位小姐,索性是救下来了,也没出什么大事,这事儿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吗?”白玉满脸都是不理解,“也不是多大得事情,非要闹得这么难看,让陛下和皇后娘娘为难,要奴才说啊,这姜家就是仗着自己有军功傍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