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穗自然地找了个椅子坐上去,脚还着不了地,但长了些肉的脸蛋却是一本正经。
“元化先生,此次来也是有事相商。”
华佗从善如流地坐下来听她说,“女公子直言便是。”
曹穗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然后正儿八经道:“元化先生,我阿父想要以济南相国的名义邀请您义诊三日。”
“义诊?”华佗不太明白此话的意思,毕竟现在可是连坐堂都没彻底衍生出来,“女公子详细说说。”
曹穗来之前便想好了说辞,在面对三双求知欲爆棚的眼睛时丝毫不慌乱,有理有据地娓娓道来。
“我阿父怜恤百姓不易,平日里百姓有个毛病只能自己熬过去,世道艰难,他们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华佗很是赞同,他给许多穷苦百姓看过病,一个个底子早就被耗尽,只要稍微一病就直接躺下,吃药也于事无补。
“相国仁义。”
曹穗心中叹气,她可真是不留余地地给阿父刷名望。
“所以我阿父想要找一位医术、人品过硬的医师,联合济南郡官府进行三日对百姓不收费的义诊。”曹穗赶紧解释,不是把人当驴使,“每日义诊的时间地点都有指定,先生只需看病开药,提出建议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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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治的百姓自然会去治,买药还是得自己花钱。
华佗听明白她的意思,对这件事自然完全无法拒绝,看着女公子的眼睛更是惭愧,“相国和女公子在济南,是此地百姓的福气。”
他答应了,“既然相国和女公子如此看重在下,在下再推脱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曹穗露出笑容来,“有元化先生如此医师,也是济南百姓之福。”
酬劳的事情自然也得说清楚。
“三日内先生对百姓义诊,但我们自然不能厚脸皮地把先生的善心挥霍。”曹穗义正言辞道,“我知晓先生此举不是为了身外之物,可先生应当知晓子贡赎人之典故。”
华佗自然明白,子贡自费钱财赎人拒绝国家的补贴,虽得到一时夸赞,但也绝了日后再赎人回家的希望。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财力。
华佗本来是要拒绝,但听了她的话没再开口
曹穗笑得更加真心实意:报酬算是送出去了。
华佗本就觉得占了曹府的便宜,此时更是好感度坐火箭式地飙升,瞧着先天不足的曹穗,带着补偿的心态道:“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着粉,身体轻便而欲食。”
曹穗旁的都没听到,只听到了三个字——五禽戏。
都没等华佗问出她愿不愿意学,曹穗已经抢先高声道:“先生可以教我吗?”
华佗说出口本就是有这个意思,“我正有此意。”
他本以为曹穗会嫌弃动作不雅观,万万没想到她就惦记着他那点东西,求之不得。
教曹穗的任务落在樊阿身上。
曹穗真正学起来才意识到这完全不是跳广播体操的难度,虎、鹿、熊、猿、鸟,每一种动物代表都有好几式,动作更是不简单。
就拿虎戏式来说,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
曹穗还做不出来动作,手脚没有想象中的灵活,手忙脚乱中透露着诙谐。
好在她年纪小,还能用可爱当作挡箭牌。
她当作没见到桑和侍女们憋笑的脸,对此事尤其上心,每日早晚都会哼哧哼哧地开练,小胳膊小腿每次在院子里都会吸引一片姨母笑。
丁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还每次都搬凳子专门来看,要么坐在廊下,要么在屋子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动作奇怪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