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刀刃往下滑,往脖颈间刺去,沈珏眼眸透着疯狂与狰狞,他手腕收紧,抬起手,赵卿竹骤然睁开眼睛。
“啊——!”沈珏汗如雨下,手臂被扭曲折弯钳制在身后,他脖颈抬起,瞳孔睁大,眼神往下看向持刀的白皙手腕,不可置信道:“你怎么没有中毒昏迷。”
赵卿竹在他身后,声音透着冰冷寒气:“想杀我,去黄泉路上好好想想吧。”
信号弹从郊区山庄飞出,在天空中炸开,烟花的火星燃烧起噼啪火光。
城外,西凉铁骑驻扎的军营里,秋生掀开主帅营帐,道:“殿下,寨主的信号弹发出来了!”
沈如墨一身铠甲,他利落地拿过桌面上的长剑,起身走向帐外:“命令军队各部,即刻行动。”
柴房外,兵队行军包围的声音传来,沈珏脸色苍白,汗液从下巴滴落,他面容癫狂的笑了笑,对着身后的赵卿竹道:“你挟持我也没用,高阳王胆大心狠,他必然会杀了你我,现在放了我,我们两个跑还来得及。”
赵卿竹不为所动:“我看他远不及你,为了皇位不惜手足相残,用无数人的生命鲜血替你铺路。”
“你死不足惜。”
听闻此话,沈珏大笑两声,语气急促讽刺的说:“你以为沈承渊就是良善之人?论城府和权术,我们几兄弟都不及他!”
赵卿竹不再跟他废话,他拎起太子,将刀刃放在他脖颈,从柴房里走出来。
大院内,沈燕山站在门口,院内院外皆是扬州军的兵队,将整个山庄团团包围,山羊胡师爷站在他身旁,看了看劫持着沈珏的赵卿竹,问:“王爷,这……?”
沈燕山抬起手,拍了拍手掌,道:“做得好,美人,带着你的西凉军到我麾下来,本王定不会亏待了你。”
赵卿竹站在柴房门口,说:“不想让你的亲兄弟死了,就放我们出去。”
“沈珏这条命,早就不划算了。”沈燕山眼眸漆黑深邃,他抬起手,大院内的弓箭手纷纷架上弩箭。
“放箭——!”
城池大门打开,身穿黄衣的御林军纷纷快步出城门,踏过护城河,往城郊山庄赶去。
山庄门口,扬州军副将在部队最前方,道:“靖亲王殿下,这是我们高阳王的私人山庄,您现今说要出兵围剿,是想挑起事端,意图不轨吗?”
精锐的西凉铁骑层层围堵在山庄外,沈如墨骑在马上,道:“高阳王劫持前太子出城,滞留扬州军驻扎于城外,乃意图谋反,本王奉陛下诏命,前来围剿谋逆者,有何不可。”
“扬州军违抗皇命,听我命令——”沈如墨身后,黑色铠甲的士兵纷纷亮出刀刃。
“合围绞杀——!”
士兵尸体遍布城郊山庄,庭院内,弓箭散落地面,沈珏背靠在柴房木门上,他眼眸睁大,胸膛插满箭矢,血液顺着嘴角流下,一摊血迹蔓延入庭院中。
沈燕山摔倒于地面上,他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出,下一秒,长剑挥向脖颈,冰凉的剑身抵在皮肤上,留下丝缕血痕。
大门外,扬州军被西凉铁骑砍杀殆尽,兵队涌入,将庭院内残余的士兵控制住,缴下兵械,拿刀架在脖颈间。
沈燕山满脸血污,他发出狰狞的狂笑,抹除嘴唇血迹,仰起头,对着眼前的赵卿竹道:“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你杀了我!”
赵卿竹眸色深不见底,她看着面前的人,道:“残杀兄弟,简直丧心病狂。”她手腕收紧,持剑的手向前,门外,韩安权骑马而来,他手持金牌进入庭院:“陛下有令,高阳王意图谋反,由靖亲王缉拿,押进死牢,听候发落!”
御林军涌入院子,将沈燕山捆绑起来,门外,沈如墨满身血污,他持剑走来,将长剑收鞘腰侧,抬手抱住赵卿竹的肩膀,左看右看,语气急促担忧:“没受伤吧?”
哐当一声,手中长剑摔在地上,赵卿竹抬眸,和沈如墨对视,最后只摇头说了句:“无事。”
沈如墨抱住她,猛亲了一口她的脸蛋儿,赵卿竹任由他抱着,将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劫后余生,两人紧紧相依,李公公被侍卫护送着,从门口急急走进来。
待走近,他看到抱成一团的两人,脚步顿时停下,他咳嗽两声,说道:“殿下,皇上命您速进宫。”
沈如墨摸了摸赵卿竹的头发,在她头顶亲了一口,回复:“遵命。”
“墨儿,听着,呼延耆大势已去,此次切忌再让匈奴人养精蓄锐。”
龙床上,老皇帝苍老的的手牵着沈如墨的掌心,他脆弱的躺着,眼眸半瞌,看着面前的人,道:“此次西征,待呼延耆去后,呼延一族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听闻此言,沈如墨抬起头,道:“父皇,鸿煊……”
老皇帝闭上眼眸,不再多言,道:“记住朕说的话,退下吧。”
御花园里,鸿轩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走在桥上,赵卿竹和他一前一后,前往乾清殿。
二人来到河边,鸿煊停下脚步,他脚踩在石头上,看着潺潺河流,忽然道:“你这个心上人,真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两个亲兄弟都能搞死。”
赵卿竹走在他后面,抱臂持剑,看着他欠扁的背影,忍住一脚将他踹到河里喂鱼的欲望,说:“未经他人事,别妄下定论,你不也是对呼延耆没仁慈到哪里去。”
鸿煊将狗尾巴草含在嘴里,闻言笑了笑,他转过头,眼眸挑起:“确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我呼延鸿煊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从不会做那种恩将仇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