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禾宴再也没有从大师兄口中听到过夸赞他的话。
明明以前扎个辫子,大师兄也会笑着夸她厉害,后来得到的只有责斥与贬低。
有段时间,禾宴连走路都战战兢兢,生怕招来师兄们莫名的责斥。
现在她想通了。
不喜欢你的人连你呼吸都会觉得是错的。
她又何必因为别人的想法改变自己。
何况还是一些不相干的人。
禾宴点头附和,“大师兄说得极是,小师妹聪明伶俐,又岂是我这等凡胎俗骨可比。”
此话一出,蒋成述表情又瞬间呆愣。
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六师妹在说什么?
她,她……
蒋成述锋利的眼神刺向禾宴,上下扫视,充满探究之意。
禾宴坦然接受,神情自若。
见状,蒋成述一惊。
此前被他忽略的怪异之处,一一浮现。
六师妹自从进入黑狱后,好似变了一个人般。
以前的她会甜甜地喊大师兄,会笑盈盈地看着他,会追在他身后,撵也撵不走,听到他夸赞小师妹,还会别扭的吃醋。
喜怒哀乐,分外生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脸平静地望着他,就好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这不是他的六师妹!
难不成是……
夺舍?!
想到这个可能,蒋成述目眦尽裂,他抬手抽出腰间飞剑,剑尖抵住禾宴的喉咙,怒声道:“何方妖孽!赶紧从我师妹身体里滚出来!”
禾宴吓了一跳。
蒋成述是金丹中期的剑修,十个禾宴绑起来,也接不住他的一剑。
如今剑指咽喉,禾宴感受到死亡的危机,浑身汗毛倒竖。
因此反应也慢了一拍。
而她的表现落在方成郎眼中成了心虚,也变相验证了他的猜测。
蒋成述如雷盛怒。
他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师妹会在独月峰的地盘被外人夺舍,简直就是不将清衍真人一脉放在眼里。
灵力运转,剑芒吐露。
禾宴只觉脖颈间传来一阵凉意,下一刻便是细密的疼痛以及温热的湿润感。
“再不滚出来,我必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蒋成述继续冷声威胁。
禾宴心头一寒。
她若不是再不想办法证明己身,蒋成述的手段只会愈发激烈。
“大师兄,我没有被夺舍,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五行道宗夺舍清衍真人的弟子,单是护山大阵这一关就过不了。”
蒋成述有一瞬间的动摇。
然而禾宴种种异常的反应却始终无法令他释怀。
他的剑依旧稳稳的停在禾宴的咽喉前方。
血液渐渐渗入禾宴的衣领。
禾宴恍若未觉,继续辩解。
“何况我若真是夺舍之人,又为何会露出破绽令你发觉,岂不是自掘坟墓。”
此言宛若一记重锤,砸得蒋成述心神不稳。
是啊,若禾宴真的被他人夺舍,又为何会愚蠢的暴露?
所以禾宴还是禾宴。
六师妹仍是六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