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观雪站在木架前,不紧不慢动作,阳光在他雪白的发丝上跳跃,他处事总是十分悠闲,宋忱坐在木凳上,看着他心也静了。
楼观雪把药草端到桌上,芝兰玉树:“又在想什么?”
宋忱摇头,帮他一起分类:“没想什么。”
楼观雪挽起袖子无奈道:“你都走了一早上神了。”说着,他揣测道,“时鸢不是已经好了,你还在担心?”
宋忱一顿:“我没有担心这个。”
楼观雪目光温柔,像春雨一样抚慰着他,宋忱迟疑片刻,道:“观雪哥你知道嘛,府里来人了。”
“好像是什么子车姑娘?”楼观雪沉吟。
宋忱点头:“就是她。”
楼观雪不解:“子车姑娘怎么了?”
宋忱整理了下字句:“她以前好像是谢时鸢的未婚妻。”
楼观雪一个怔愣,略微明白了什么,他温声说:“你很介意这个?”他瞧了瞧宋忱的表情,试探安抚,“曾经是未婚妻也无妨,你和时鸢都已经成婚了,何须计较这些。”
宋忱却咬着嘴唇,否认道:“我不是纠结这个。”
“那是?”楼观雪问。
宋忱吐出一口气,什么时候把药材揪下来一片也不知道:“我是觉得,如果没有我,他们本该成为令人艳羡的夫妻。”
楼观雪细看了他几眼:“可依我所知,你们成婚不是世子的主张吗?”
宋忱张嘴:“那是……迫不得已。”
楼观雪微微拧眉,说出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猜测:“所以,你想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你想让他们在一起?”
宋忱微微愣神,接着露出茫然的表情,他还没有认真想过,让谢时鸢子车姑娘在一起?
他想吗?
这个问题,直到他离开,也没有回答楼观雪。
宋忱漫无目的地在府里游走,不知不觉走到了诵雨轩。
他抬头看见院子里两个人影时,脑袋空白了一瞬,然后想也没想,躲到了长廊尽头的柱子后面,只敢远远地探出个半个头去窥望。
诵雨轩的海棠开得比其他地方都早,已是一片盎然,谢时鸢和子车柔此时皆长身玉立,手中挽着剑花。两人你来我往相互过招,谢时鸢很厉害,子车柔也不相上下,剑意凛然一片。
应该是在切磋吧,可是又不像在切磋,他们离得很近,很多时候剑身重合在一起,谢时鸢引着子车柔的剑游走,他们衣袂翻飞,相互交织。
宋忱不禁抬起自己纤弱的手臂,对比了一下。
原来子车姑娘这么厉害啊。
宋忱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四指,克制不住地想:子车姑娘……真的和谢时鸢很相配呢,如果谢时鸢娶的是她,他们的生活一定会像现在这样郎情妾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