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倒前,纪曜的眸子是我最后的记忆碎片,里面翻飞涌动着某种磅礴的情绪,那么悲呛,又压抑。
我的体质的确不适合熬夜,这一晕倒,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其实只是过了短短的一瞬间。
要不是小楠和小北满怀担忧的告诉我,我已经睡了整整一天,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还反应不过来。
窗外,依旧幽沉,一如昨晚。
我正望着窗外发呆时,纪曜走进了房间,看到我醒后迅速吩咐小楠去准备食物。
我心虚的不敢去看他,不知道今天自己的‘真实演技’到底有没有逃过一劫。
但纪曜却坦然的来到了床边,先是用手在我额上探了探,然后淡声道,
“下午我请秦医生来过了,他说你没事,只是情绪波动太大,血液供给不足。”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乖巧得不敢多说什么,生怕他又旧事重提。
“早上……”但是,纪曜还是提起了,可却不是追责,他说,
“是我态度太强硬,不该一直逼问小姐,抱歉。”
听出纪曜的自责,我愧疚不已,下意识就想解释,
“没有,你只是……”
‘担心我’三个字生生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出不来。
我害怕自己自作多情,也明白他的担心是出于职责,说出口,只是我独角戏般的暧昧而已。
所以,我转了话锋,低声接了下去,
“你只是尽自己身为保镖的责任,也怪我自己多愁善感,就是莫名的想出去走一走,没有考虑周全。”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细弱蚊蝇,“下次,不会了……”
垂首之后,我能感觉到纪曜投注而来的目光,也不知道他接不接受我迟来的自省。
许久许久,久到空气都跟着难耐之时,纪曜忽然轻声问,
“小姐真的不能告诉我,昨晚你去了哪里吗?”
我咬了咬唇瓣,倔强的摇摇头。
“好,”得到我的回应后,纪曜的声音迅速恢复成了制式的冷肃,
“我不再追问就是,也不会上报被老爷,不过请小姐遵守诺言,保证以后不会再擅自离家了。”
我忙不迭的点头,心里狠狠松了一大口气。
总算,逃过去了!
不一会,小楠将清淡的营养粥端上来,我本以为纪曜会照看我,即便他其实还不算痊愈,可是小楠一进门,他就主动离开了。
我望着房门,心底莫名的落寂起来。
怎么回事……
小楠注意到了我的反应,帮我放置好小桌板后对我说,
“小姐,您是不是奇怪纪先生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我猛地回神,暗恼自己情绪已经这么外露了吗?
接着,我听到小楠告诉我,
“小姐,虽然您是我们的雇主,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特别尊敬您,心疼您,当然,也包括纪先生了。”
“今天您忽然晕倒,我们所有人都吓坏了,纪先生更是寸步不离的守在您身边,连小秋来劝他去换纱布都没理,一直到刚才,其实他也是滴水未进。”
听到这里,我立即就能脑补出纪曜担忧的模样,尤其……秦医生还说我是因为情绪波动才晕倒的。
可想,当时他必定分外自责吧。
“不过我也觉得奇怪,纪先生守在您身边的时候,好像隐隐有愧疚的情绪……”小楠不明缘由,继续说着自己的所见所感,
“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