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要为制花糕做准备了,少不得要去园子里采集花朵。
思及此,姜臻对着含珠儿小声道:“你去打听下,府上三公子每日出府是什么时辰?”
含珠儿抿嘴一笑:“那二公子去上值的时辰要不要打听呀?”
姜臻敲了敲含珠儿的脑门:“臭丫头,打趣我来了,二公子暂且不用问了。”
金钏儿眨了眨眼,好奇道:“为什么呀?姑娘?”
姜臻笑了笑,纤长睫羽,在眼下映着一道影,神色变得有些难以捉摸。
她何尝不知道,顾家是簪缨世家,门风也很清正,府上的二公子、三公子皆气质矜贵,人中翘楚。
虽说府中的顾二爷、顾三爷都不承袭爵位,但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加上国公府的门楣,二房三房的嫡子身份,在上京权贵圈里是择婿的热门人选。
她想高嫁,还有比国公府更高的簪缨世家了么?
无论哪个……她都……
三公子年少,仅比她大一岁,少年的爱恨藏不住,仅有的两次见面,三公子皆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一直以来,她就是个极其追求安全感的人,这种安全感体现在她对人对事的掌控上。
若是和三公子在一起,姜臻极有把握,她能游刃有余地和他相处。
二公子人当然也好,也是举人之身,前年会试没过,又恰逢吏部大挑,二老爷凭借家门之光,给儿子在京兆尹补了个缺,虽只是个八品小官,但他年龄不大,人又好学,加上祖宗庇荫,仕途之路只会一步步愈加光明。
在众多好逸恶劳贪图享受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中,二公子已经是年少有为了。
可是,姜臻敏感,二夫人那人应是极不好相处的,初见那日,二夫人虽然嘴角带着笑,但眼里的笑意都不达眼底。
姜臻就明白了,二夫人压根看不起她这种身份卑微的商户女。
上京的那些官夫人们就是这样,再看不起你也不会面上显现出来,这就是世家的体面。
虽说她可以从二公子处着手,使出浑身解数,攻破难关,这比直接去讨长辈喜欢容易多了。
但是姜臻不想这么麻烦,她刚来上京,上京的公子哥这么多,她犯不着费老大的劲去讨一个男人的喜欢。
“依我看,二公子三公子虽好,但都不如大公子呢?”含珠儿接着金钏儿的话说道。
姜臻手一顿,顾珩?
她不由得想起初见时他嘴角的讥诮,以及幽冷的眼神。
她有些莫名其妙,却又忍不住内心忌惮。
她目前依靠着国公府,顾珩是国公府真正的掌权人,虽然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他,但避着他总是没错的。
怎么可能上赶子攀交?
“大公子这种身份的人,岂是我这种身份能肖想的?以后不可再说了。”姜臻抬眼望着两个丫头,脸色冷凝。
俩丫鬟互相觑了觑,喏喏地应了。
清晨,姜臻坐在妆龛前,只见她拿起小香几上的一瓶收集的清晨花瓣上的露水,用手绢沾了沾,点了点眼睛。
这是她自小养成的习惯,长期使用可明目,因此姜臻的一双眼睛总是水汪汪的,看起来波光潋滟,蕴水含情。
“走吧”,说完,领着金钏儿和含珠儿到园中采集花瓣。
今年开春来得晚,马上到花朝节了,余寒尤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