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说谁医术不精?”
韦太医跋扈惯了,被当众质疑只觉丢了脸面,怒火中烧当即欲拿住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医教训。他刚一出手,蓦地被人折住手臂反剪至身后。
来者单手使力,钳制住他的力道重得惊人,韦太医喉咙里呼之欲出的骂声被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硬生生逼了回去,咬碎咽下。
“对女子动手,过分了。”
萧云铮目若寒霜,冷冷盯住他,抬手一挥,人被甩出老远。
韦太医心虚,被他锐利的目光盯得膝下一软,踉跄着后退,险些跌掉。
他一抬头,便看到那名行医女子眼底冷漠的讥讽之意。
殷珩将折扇一合拢,歪着头打量别枝寒:“昭懿让你来的?太医署有名有姓的御医都在这了,除了你,没人认为潘进士有中毒迹象,你凭什么确定自己一定是对的?”
“毒素尚未深入,表面上自然看不出中毒迹象。身为御医,诊不出便是他们医术有亏。作为医者,‘寡人无疾’的故事难道没听过吗?”
“你……放肆!”韦太医气急败坏,伸出手指指着她,咒骂道:
“妇人之见!”
他刚愤愤斥出这句,滚热的茶水猝不及防迎面泼下。
“莽夫之言!”
昭懿公主清亮的声音骤然响起。
殷灵栖挡在别枝寒身前,将茶盏砸了个粉碎。
韦太医头上、衣襟淋湿一片,狼狈不堪。胸腔内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他抹了把脸上的热水,一睁开眼,陡然看清了泼他那人的面容。
“昭…昭…昭懿公主……”
韦太医顿时变了脸色,喷薄欲出的怒火一瞬熄灭。
他前不久才为二皇子处理了手上伤口。
那只被昭懿公主扎透的手掌,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的模样,韦太医现在想想仍觉后怕,忍不住心惊肉跳。
尽管齐妃娘娘觉得丢脸,压下了此事。但这些行走御前宫中的官员彼此之间心照不宣:昭懿公主是他们惹不得的人物。
“这是本宫请来的人,怎么,诸位有意见?”殷灵栖冷声开了口,“是对她的医术有意见,还是对她以女儿身行医有意见?”
满堂鸦雀无声。
“说话呀,哑巴了?方才讥讽别枝姑娘时不是挺热闹么?”
殷灵栖温温柔柔地点了点为首的韦太医:“你叫的最凶,就你了,说话。”
韦太医慌乱地摇着头,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吱声。
“不出声是什么意思,仗着年纪为老不尊,有意打压年轻一辈?”
殷灵栖眸中含着笑。
韦太医一哆嗦。
他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
“臣……臣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这位姑娘是公主的人……”
“哦?”殷灵栖轻轻笑着,声音却冷了下来,“意思是,如果行医的姑娘不是本宫的人,你们依旧会欺辱她?”
“老臣不敢!”韦太医扛不住面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公主施加的压迫感,噗通一声跪伏于地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