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没来皇城司?”
“谁?”雾刃睁大眼睛。
萧云铮微微皱起眉。
雾刃也学着他皱眉,试图弄清主子的意思。
宿刃抬掌一拍他后脑勺,伸手模仿刀横在脖子间比划了下:“是这位。”
雾刃恍然大悟,两手合掌一拍:“……昭懿公主啊!”
“公主今日倒是未曾登门,听说她将潘娘子带走了。问过潘娘子意愿后,给了一笔钱,让娘子同绣坊的账房搭伙过日子谋生。”
“潘娘子同意二嫁了?”宿刃颇为意外,“她性子太弱,过度依赖潘生,我还担心潘生过逝后,她会坚持为潘生守节,再难开启新的生活。”
“起初的确执拗不肯,她怕遭人非议,坚持要遵照那什么狗屁规矩为潘生这种渣滓守贞,公主劝她:既然遇人不淑,便该早悟兰因,苦海抽身,万不可一条道走到黑,为了什么妇道贞洁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
说到这,雾刃倒是对小公主油然生出敬意:“昨日昭懿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甩了齐氏长公子一封休书的事,今早盛京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依然是批判她张扬跋扈?”萧云铮忽然出声。
“非也!都是在夸赞昭懿公主呢!”
雾刃难掩兴奋:“公主算是给京城百姓开了个好头。皇室嫁女尚且如此,有了昭懿公主的先例,那些遇人不淑、委曲求全的女儿家也有了底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萧云铮薄唇抿出一道极淡的弧度,这抹淡笑没维持多久,便被哭天抢地的汝阳王给打断了。
“云铮!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汝阳王悲痛不能自已,直接闯入官署,扑到萧云铮面前诉苦:
“昭懿以往作天作地便也罢了,可她今日!今日竟然明目张胆在公主府开宴选妃!”
“选妃?”萧云铮眉宇一皱。
“她纳了三十个面首过府!”
汝阳王竖起手指比划,十指颤抖:“三十!那可是三十个面首!什么概念呢?就算一月一个轮换着来也宠不到头!”
“你能明白本王现在的心情吗!”殷珩义愤填膺,情绪激动,“别枝姑娘就住在她府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昭懿这么玩儿,别枝姑娘耳濡目染,眼里哪还能看得见本王!”
他将广袖一撇,席地而坐拽着萧云铮的袍角崩溃:“昭懿倒是快活了,她根本不顾皇叔的死活!兄弟,你能懂本王现在的心情吗?不!你根本不会懂!!你不懂本王的焦虑,不懂本王的悲愤,不懂本王的醋……”
萧云铮蓦地站起身,殷珩抓着他衣角被扯的一踉跄。
“你突然站起来干什么?本王还没哭诉够,你坐回去!”殷珩抹了把眼泪,哀怨地盯着他。
“带你去公主府。”
“现在?”殷珩瞪大眼睛,有些惊讶。
“对,就现在,一句话,去不去?”萧云铮神情晦暗,漆黑的眼底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去啊!有你给兄弟撑腰,当然要去!”汝阳王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唤来小厮为自己更正衣冠。
“本王今日精气神如何?可还能入眼?”他一面紧锣密鼓地梳洗整理,一面询问萧云铮。
“……你继续慢慢耽搁。”萧云铮站了半晌,一看时辰转身便走,不再等他。
“唉!云铮,你别走!等一等本王!”殷珩也顾不得别的了,赶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