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冷水灌进肺里,堵住呼吸,纪书悦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意识消散……
也不知过了多久。
“醒醒!”
“纪小姐?醒醒!”
恍惚中,纪书悦仿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挣扎着缓缓睁开眼。
她得救了,被安置在七重天舞厅的客房。
忍着耳朵灌水的嗡鸣和胸腔的憋闷,她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就见韩东睿冷着脸,朝她走来。
他站在床前,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目光中甚至隐隐有些失望。
“雪漫怀孕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害死了两条人命,赶紧起来,跟我去给雪漫道歉。”
命令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从前,他只在她工作熬坏身体感冒时,才这样压严肃凶她。
当初她乐意被他管,但现在……
纪书悦也冷冷望过去,挺直腰杆:“是蒋雪漫把我拉下水,该道歉的人是她。”
“她疯了才会拿孩子害你?”
韩东睿竟然不信,见她丝毫没有动作,面色更沉:“无论如何,我没教过你和孕妇计较,你要是再不去道歉,就彻底搬出和平饭店,离开我身边。”
就在这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蒋雪漫匆匆赶来,一把抓住了韩东睿手臂。
惨白委屈说:“东睿,你就别为难书悦了,她毕竟跟了你五年,知道我们要结婚,心里肯定不好受,这才故意推我下水的。”
“要是她能消气,我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
“说够了?”
纪书悦打断,忽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冷道:“蒋雪漫你演白莲花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也就韩东睿眼瞎相信你。”
话落,韩东睿和蒋雪漫都脸色难看。
纪书悦没再理会他们,径直起身披上外套,即使满身狼狈,也依旧挺着背,满身骄傲。
一步步朝外走去……
回到和平饭店,和客房经理退掉住了五年的房间,就回房收拾东西。7
收拾好后,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她该走了。
正好如了韩东睿的愿,离开他身边。
而且是永远离开。
她木然走到床边,拿起座机电话,缓缓转动拨号盘,打给了闺蜜:“马上订最早的机票,我们现在去机场汇合吧,我想早点去比利时。”
似乎是听出了她声音不对,闺蜜很快应下。
挂断电话,纪书悦转身,正对上韩东睿冰冷的目光。
她不知道他站在门口听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但她都不在意了,只是拎起皮箱,就要走。
路过韩东睿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皱着眉,眼中情绪复杂:“大晚上的,我不过是气头上说了你两句,你就要走?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他很用力,手腕传来阵阵痛感,纪书悦却浑然不觉。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婚礼请柬上,烫金的红色,刺得她双眼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