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江寒之想起了祁燃手受伤一事,便找了一罐金创药,去了一趟祁燃的营帐。他们在营中一直住大通铺,如今到了猎场反倒各自被安排了单独的营帐,还挺不习惯的。
“洄儿弟弟?”祁燃正在洗脸,见江寒之过来有些意外。
“我过来看看你的手,重新包扎了吗?”他问。
“都快长好了。”祁燃说。
“手上的伤可不能大意,我看看。”
江寒之拉着他坐下,检查了一下伤口,又给他敷了金创药,这才放心。
“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想什么呢?有点心不在焉的?”
“哦,没什么。”江寒之本来没想和他说,忽然又改了主意。
祁燃一直拿他当弟弟一般对待,他也想试着和对方亲近一些,不然总觉得有些亏欠。当然,他这亲近也并非勉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和祁燃之间已经培养出了默契和同袍情谊。
只是他这人一直不太会表达,平日里显得较为冷淡。
“我在想杜姑娘。”江寒之说。
“杜姑娘是谁?”祁燃不解。
“就是今日在陛下面前,说太子殿下那个伴读射术不如你的那个姑娘。”
“哦,原来她姓杜?你认识她?”
江寒之想了想,又不能直接把事情朝祁燃和盘托出,便斟酌着语气道:“你觉得,杜姑娘这人看着温柔吗?”
“啊?”祁燃盯着江寒之看了一会儿,表情十分怪异。
“我感觉她是那种比较潇洒的姑娘,但潇洒也保不齐会温柔,对吧?”
“你……咳,你与我这般议论一个姑娘,不好吧?”
“啊,确实不大好。”江寒之忙闭了嘴,“我先回去了。”
他说着起身,临走前又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江溯给的糖,放到了祁燃手里。
祁燃低头看着手里的糖,却在琢磨江寒之方才说的话。
杜姑娘……
人家温柔不温柔,跟洄儿弟弟有什么关系?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大概是日有所思。
这天晚上,江寒之做梦的时候,又梦到了猎场时那一幕。
但在梦里,祁燃没有忽然出现,那支箭也没有射偏,就那么正中他的心口。
在中箭的瞬间,江寒之猛得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洄儿弟弟……”
“啊啊啊啊!”
江寒之刚被吓醒,又被祁燃吓了一跳,整个人险些从床上跳起来。
“做噩梦了?”祁燃摸了摸他的额头。
“你怎么在我营帐里?”江寒之问。
“我怕你冷,想着过来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