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还有多少面是他没见过的。
番外四
周粥可能确实会脸红,但她从来不是一个会怯场扭捏的人,在任何场合都是,即便没有苏柏熠在旁边给她撑腰,她自己也可以应对自如。
顾靖川这就是没摸清对手真正的实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典型,他看着那走远的夫妻二人,忍不住讪讪道,“老话永远都错不了,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苏老板心就够黑的,这娶了个太太,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你说他俩以后的孩子,甭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一出生,光心眼子不就得有八百多个。”
祁少臣好不容易忍下笑,他轻咳一声,回顾靖川,“那不正好,反正苏家这个亲家我是先定下了,他俩生的小朋友,颜值肯定没得说,性子也绝对会很有意思,要么腹黑深情,要么鬼灵精怪。”
顾靖川急了,“欸,凭什么你说先定就先定了,咱至少得公平竞争吧。”
祁少臣眯着眼上下打量他,“你觉得苏老板会喜欢一个跟他太太撒娇的男人当亲家?”
顾靖川老脸一热,脸皮也不要了,“苏老板会不会喜欢有什么要紧,咱嫂嫂喜欢就好了,你没听她刚才说还要给我包红包的嘛,你不信看着吧,以后他们家的事儿肯定还得是我嫂嫂做主,苏老板在外面再厉害,回到家里也是个老婆奴。”
祁少臣踩着一地的鸡皮疙瘩,掉头就走,再不走他真得被顾靖川恶心得吐在这儿,不过他话倒是没说错,照今天的架势看,苏老板在家肯定是个老婆奴。
老婆奴苏老板牵着自家太太的手,慢慢悠悠地往酒店外面走,临近年底,酒店大厅里已经张灯结彩地装扮出年节的氛围。
往年,周粥看到这样的喜庆,总有一种置身在热闹当中的孤独感,现在他握着她的手,两个人的温度糅合在一起,好像外面的天再冷,也能抵消掉心里那种冷冰冰的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过了,她对过年的到来又有了小时候的那种期盼。
周粥仰头看他,苏柏熠正好垂眸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对上,眼里都有笑。
苏柏熠问,“看什么?”
周粥回,“一个星期没见到面,想看看你有没有瘦。”
虽然每天都有视频,但隔着一层屏幕和切身感受到他的温度,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苏柏熠摩挲着她空空的无名指,嗓音低沉似耳语,“不急,待会儿让你仔细看。”
……谁急了,周粥拇指使劲儿掐上他的手背,她真该留点儿指甲,不然她用再大的力气,掐到他身上也不痛不痒,造不成任何的杀伤力。
苏柏熠按住她的拇指,将她的手拢到掌心,攥紧,深深地看她一眼,周粥落到他的目光里,想起她掐他的某些时刻,心头倏地一烫,她收回视线,看向前方,加快了脚步,想和他扯开距离。
但她走得再快,还有一只手被他拉着,两人的距离根本分不开。
周粥回身看他,语气很凶,“你走快点。”
苏柏熠还是走得不紧不慢,“走快点做什么?”
周粥牙齿打了下磕绊,她故意软下声音来,“你不是知道,我着急。”
苏柏熠看着她弯弯的眼睫,眸子一深,上前一步,抄上她的腰,将她打横抱到身上,大步朝酒店外走去。
周粥被抱起得猝不及防,等她意识到,双脚已经离了地,她捶他也不敢用力,压着嗓音道,“喂!你放我下来。”
这可是在酒店大堂,虽然现在门口只有两个目不斜视的保安,谁知道出了酒店会不会碰到什么人。
苏柏熠低头看她,脚步不停,“你不是着急?”
周粥一顿,反驳不能,又挣脱不开,只能把脸紧紧藏到他胸前,又往他敞开的大衣里钻了钻,要是可以,她以后再也不来这家酒店了。
吴杭早就候在了门口,看到三哥抱着三嫂出来,咧开的嘴角压都压不住,他利落地打开后座的门,苏柏熠从酒店出来,直接弯腰进了车,车门又轻声关上。
封闭的后座车厢静谧无声,苏柏熠掀开大衣,拍拍怀里的鸵鸟,“好了,我们安全了。”
周粥闷在他衣服里,继续装死。
苏柏熠抚着她的肩头,“粥宝,起来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周粥指尖动了动,攥着他衣服的手松了些力道,她抬起头,看他一眼,咕哝道,“烦死你了。”
苏柏熠俯到她唇边,嗓音微哑,“有多烦?”
周粥的视线被他的气息拖曳住,她咬一下他的唇,“这么烦。”
苏柏熠轻笑,“原来,在我太太这里,烦是一个褒义词。”
周粥听不得他用这样沉哑的嗓音说出“我太太”这几个字,她下巴微仰起,直接裹住他的唇,堵上了他的嘴。
唇瓣相接,两人呼吸俱是一沉,开始周粥只是慢慢地吮着,渐渐地,苏柏熠不再满足只被她这样浅尝辄止,他扣住她的后颈,阻断了她的后路,唇张开的同时也撬开了她的唇,如强风过境般袭卷着她的津液,周粥能做的也只有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热气沾到车窗,给玻璃涂上了一层荼蘼的白,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一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尖锐鸣笛声惊醒了交颈的两人,周粥急喘着气,摁住了他的手,她身上的大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扔到了旁边的座椅上,苏柏熠止住手上的动作,额头抵上她的额头,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用眼神在一点点将她拆骨入腹。
周粥想捂住他的眼睛,手指碰上他的眼尾,又改了方向,碰碰他的睫毛,又点点他的鼻梁,最后捧起他的脸,安抚似的,亲了亲他的唇角,她喜欢他目光里这种压抑的克制和炙热的直白绞缠到一起的复杂。